方瑀珩搀扶着伤重的陈叔上了马车,秦宝姝亦步亦趋,慌乱得如迷失方向的孩子,上了马车思绪也是乱糟糟的。
“把软垫都拼一起,陈叔你趴着吧。”
“不对,身前也有鞭伤,不能趴着……”
“不能躺着,也不能趴着,这可怎么好?!”
她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要不是车内人多逼仄站不起身,她恐怕早在车内慌神地打转。
方瑀珩去握了她手,用掌心的温度去暖她冰凉的指尖,温声道:“莫慌,把床褥铺多几层,软和些,就压不着伤口了。”
陈叔作证后,所有的精气神都像是被抽光了,就连上马车也全靠本能支撑,听见少女带着哭腔的话,又迷迷瞪瞪地睁开眼,吃力地安慰:“姑娘不用担心,皮肉伤,养几天就好了。”
秦宝姝也知自己的焦虑传到了陈叔那,不想让他还分出精力来担心自己,连连点头。
然后她跟边上的拂风说:“回去第一时间把东厢房的床榻铺厚一些,薛郎中让他也留下吧,这两日都别走了。”
陈叔又挣扎着说:“姑娘,我回商行,哪里能住到你院子。”
“我在哪儿,哪儿就是你我的家,不说好了一块回家去。”秦宝姝摇头拒绝,“而且我不在边上照看,我放心不下来。”
陈叔却挣扎着又要坐起来:“姑娘,即便我年长,依旧男女有别,万万不可……”
“陈叔住到我那边去吧,我在边上也能照顾,外院自然不用担心男女有别。”方瑀珩给忙着劝道的秦宝姝示意,微笑着说服陈叔。
陈叔垂着眼思索片刻,抬头又对上少女期盼的双眸,到底是点了头。
“可老夫人那边……”
“外祖母若得知你伤了,我却放任你在外头,才会恼我毫无孝心,那才是有愧她多年的教导。”
如此,陈叔就暂时住进了跨院养伤,秦宝姝回到伯府第一时间就跟老人禀报了前因后果,老人还想要再收拾一个院子,在众人劝说伤着别再多挪动才放弃。
在秦宝姝往颐安堂去的空当,陈叔吃力地跟方瑀珩说:“表公子,你是担心傅家身后的人对我不利,才会坚持让我在伯府养伤?但我害怕会连累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