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做什么?”华也庭的声音从城墙上传来。
厌将长枪拔出:“取你的狗命。”
战马似乎察觉到他血管下淌动的暴烈搏动,也跟着不安分地踢动马蹄,在空地上旋转打圈,鼻腔中喷出炽热的吐息。
华也庭笑了一下。他的身后站着梁王,身披重铠的符铭站在旁边,城墙上站满了箭在弦上的弓手,而厌站在城下,孤身一人。
他看着厌,就像在俯视一条无能狂吠的野狗,犯不着过多计较,但人的心态就是这样,偶尔会发贱,想玩弄看起来处于劣势一方的生物。
华也庭温声和语:“厌殿下,你想拿什么取我的命?”
他露出一丝微笑:“你当这儿还是北朝宫廷?你以为现在的上北朝,还是供着你,纵容你随便发疯的上北朝?”
“不,可以做主的人,已经换了。”他被自己的话说得兴奋起来,“我们两个人的地位,也该换了!”
从皇子跌落云端,变成上北朝的质子,数年的为质生活,在他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饱受冷眼和凌辱,让华也庭压抑了太久。他渴望着重新夺回权力的这一天,不管夺回的到底是下南国的权力,还是上北朝的,都无所谓,只要权力在手,他就能够安心。
“我没有在和你说地位的事情。”厌将枪尖指向他,“华也庭,你心狠手辣,机关算尽,多次谋害我的亲人。你早先害得小七失声短命,现在害他差点死去,面容俱毁。”
“我之所以独自前来,正是因为这是你我之间的事情,我要一个人跟你清算,不需要旁人插手。”他盯着城上的华也庭,瞳孔中跳动着血红,“卑劣小人,滚下来,跟我决斗——”
……小七没有死?
华也庭呼吸一滞,瞬时间有些走神。但他很快定下心神,面色沉郁地盯着厌。
无所谓,没死成,那就先杀下面这个疯子。
等到厌一死,他手下士兵必成一盘散沙,到时候再追杀也不迟。
华也庭阴冷地微笑:“要我下来?可以啊。”
他凌空指着厌:“你先站在那里,不准动半步,让我手下最好的弓箭手射你一箭,如果你还没死,我就——如、你、所、愿。”
厌拽住缰绳,让战马停下走动,毫无畏惧地回道:“可以,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