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5 章(1 / 1)

戚明漆抽抽噎噎着,抱膝坐在河边,波光嶙峋的河面照出他模糊的倒影,右耳处一抹红得滴血的残影跟着水波晃动,让他原本无害的面容看着也添了几分妖邪。

厌扯着斗篷给他裹上,然后整个人卷进怀里,舔了舔他耳上的伤:“别坐在这儿,风大,吹着凉。”

戚明漆的回答是给他脸侧又抓出一道血痕。但他拗不过厌,最后只能被抱着回到篝火前。

伤口还是很疼,稍微一动就扯着皮肉的疼,他都不敢动,只要动一下就会让耳坠晃动起来,仿佛在往伤口上撒盐。

厌低头看了一眼怀里的小哑巴,他说不了话,没法大吵大闹发泄情绪,只能默默地忍受着疼痛,眼睛扑簌簌掉着泪珠子,看着好可怜,又让人好想变本加厉地欺负他。

厌抚摸着戚明漆的脸侧,凑到他耳边,将伤口渗出的血又一次含进嘴里,舌尖安抚性地舔了舔。戚明漆敏感地颤抖起来,发出一声很低的抽噎声,眼泪流得更加厉害了。

起先他还能伸爪子反抗厌,将厌脸上、下巴上抓出好几道血痕,后来他哭得累了,又因为疼痛被折磨得没什么力气,只能呆呆地被厌抱在怀里,任由厌抚慰耳上的伤口。

与其说是因为身体疲惫放弃抗争,倒不如说是在心理上落了下风。正如这枚被硬生生扎进他皮肉的耳坠,比起身体血肉被人强悍地入侵,生理上遭受到伤害,真正让他感到害怕、颤抖的,其实是作为同性的另一个男人以不容抗拒的强势,在蚕食和侵占他的意志。

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事情是,他在默许和退让,允许对方越过界线,在这场入侵和抵抗的斗争中,几乎没有半点抵御之力,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可以支配的领地越来越少。

对方也正是发现了这点,所以才敢蛮不讲理地肆意入侵,最后演变成今晚的结果,被打上特殊的标记,向所有人昭告,这是他的所有物。

“小七,我给你留的信,你看见了吧?”厌低头抵在戚明漆后颈处,低声问,“所以你才会来找我……”

戚明漆稍微回过神来,略有些茫然地比划:什么信?

“你没拿到?”厌愣了愣,“没拿到……就算了,不是什么重要的事。”

他再一次更紧地抱住戚明漆,仿佛要将人楔入自己身体似的。

原来……就算没有看见他的服软,小哑巴依然主动找来了么?竟然是这样,竟然是这样的,他差一点,就错过了……

夜已经深了。

戚明漆抬起头,眼泪从眼角没入鬓发,透过朦胧的视野,他望见天空晴朗澄澈,繁星点缀,在千万颗数不清的星星中,北极星最为耀眼明亮,它静静地悬挂在北天之上,仿佛亘古不变地为行路旅人指明方向。

戚明漆忍不住伸出手,指向北极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