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具体到百姓,黄金陪葬的习俗更是深入人心——在汉室,先祖陪葬品中的黄金之多寡,是直接和后代孝顺与否挂钩的!
在这样的舆论背景下,丧父的汉室青年为了证明自己足够孝顺,只能是散尽大半家财,使出后世双亲给后代付首付的力气,为父亲置办出足够的金制陪葬品。
从这个角度而言,可以说黄金,属于汉室绝大多数百姓的‘刚需’——为了将来丧葬之用,几乎所有的汉人家庭,都会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储存点黄金。
这样一来,刘弘决定用黄金交换铜钱,以撑起粮食保护价政策前期的资金投入,也就是顺利无比了。
在金额兑换方面,刘弘也是狠狠下了一番功夫,终于定下了一个合适的兑换比例。
一金,换秦半两钱一万五千枚;八铢二万二千五百枚;五铢钱三万六千枚;三株钱六万枚。
与此同时,这个交换比例严格遵照一条铁律:铜含量低于三成的钱,一律不收!
这样一来,某人拿着一堆铅片片,就从刘弘这里换走黄金的可能性就被堵死。
刘弘也并没有将此事,按照朝堂正式公文的形式宣布,而是将其默认为了‘少府的私人举措’。
如此,也好随时踩刹车——等铜钱够用了,就不再往外兑换黄金。
说起来,为黄金和铜制定兑换比例一事,算是刘弘早就想做的经济举措了。
——没办法,此时的汉室,就连大概的金铜兑换比例都没有!
出于‘备做丧葬之用’的考虑,在民间,也很少有人愿意拿黄金,去兑换别人的铜钱。
但对于一个政权的金融建设而言,贵重金属被赋予具体的货币价值,是必不可少的一步。
很简单的道理:要想学后世的鹰国玩儿金本位,那首先要给出一个标准——一盎司黄金,等于多少美金?
也只有具体的货币价值,才能让贵重金属具有确切的金融价值,而不再是‘很贵,但不知道有多贵’的模糊价值。
金本位作为后世经验证明其正确性的金融举措,是刘弘必然要推动的。
虽然这一步还很遥远,汉室的黄金储量根本无法满足,但刘弘也要慢慢开始做准备。
为金-铜构建出一个官方的兑换比例标准,就是其中最为重要的一环。
但刘弘这么早放出‘金-铜兑换比例’的口子,主要原因,还是被逼无奈···
自去年九月,关中的秋收工作开始,直到冬十二月末,关中粮食的收购工作完成,少府连抠搜带铸钱,几乎把少府所有的铜储量消耗掉,也才拿出了一百五十万钱。
为了凑够这一百五十万钱,少府甚至从长安的公卿贵族,乃至于子钱商人那里,‘务必自愿’借来了一大批铜!
可以说,整个长安城的铜储备,都被少府用在了粮食保护价政策的启动之上。
但少府拼死拼活拿出的一百五十万万钱,却根本无法满足今年,粮食保护价所需要的资金储备···
为了顺利完成秋收粟米的收购工作,刘弘花费了足足五万金,才用换来的铜钱,让少府勉强将关中去年的粟米吃了进去。
而接下来的宿麦收获,少府将再次面临二百万万钱以上的资金缺口!
要想顺利的将宿麦划入粮食保护价政策之内,并达成粮食保护价‘高调起步’的宏愿,刘弘还需要将近二十万金,才能换来足够少府使用的铜钱。
二十万万金?
——就连那五万万金,刘弘都给勋贵打了将近三万五千金的欠条!
再打二十万万金的欠条,那刘弘,可就真和拿鹿皮当钱的猪,没啥两样了···
好在秋收收上来的粟米,已经缓满的被少府售出;经过过去四个月在关中的粟米出售,少府前期投入的两百万万钱,已经有六十万万以上资金回笼。
剩下的一百四十多万万,刘弘也已经有了大概的解决方式。
——关中推行了粮食保护价政策,可关东没有啊!
即便是如今,长安粟米石价九十钱的时节,关东的粟米价格,也依旧维持在一百五十钱到二百钱之间,居高不下!
只要刘弘狠狠心,把关中多出来的粮食送出函谷,只需要送一万万石出去,收回来的钱,就足以支撑少府完成接下来的宿麦收购工作。
至于从关中运量到关东,会不会让关中人不满,以及关中-关东巨大的粮价差异,会不会让关东百姓不满,则都全然不在刘弘的考虑范围内。
——早在战国后期,七国依旧各自为政,互相明争暗斗之时,掌握关中、巴蜀的秦,就已经隐隐成为‘天下粮仓’了。
燕、齐这种重度依赖秦国粮食进口的国家不说,就连与秦世代结仇的赵国,都无法制止商人从秦国走私粮食。
为了能吃饱不肚子,少交一点税赋,列国百姓更是不知道有多少人抛家舍业,背井离乡,前往秦国扎根。
到秦统一天下之时,天下人更是极其自然的接受了‘天下粮米半出关中’的事实。
——作为关中-关东粮食调节阀的敖仓,至今都还在河东境内屹立,并常年保持数百万石的粮食库存!
至于关东人会不会对粮价不满,刘弘也是毫不担心。
大不了,关东粮商卖一百五十钱,朕卖一百三十钱好了。
——从长安运过来,一路风吹雨打的,总不能让朕连一点运费都拿不回来吧?
再不济,刘弘也可以直接套个白手套,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别问朕,粮食不是我卖的。
将少府钱币短缺的问题解决,刘弘缓缓从卧榻上坐起,转而考虑其另外一件事。
“厚葬之风啊···”
前段时间,刘弘兑换出去的黄金,大半都被土财主埋进了地窖。
不出意外的话,百十年后,那些黄金就将作为陪葬品,被埋入土里,以供后世的摸金校尉‘劫富济贫’。
作为后世人,刘弘自然无法接受这种状况。
所以,今日的午觉,实际上就是刘弘对汉室厚葬之风进行改变的开始···
“来人!”
一声厉呵,顿时有两个甲胄齐备的禁卒踏入寝殿。
“陛下有何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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