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士们受苦至斯,此朕未救之罪矣!!!”
这一下,南军将士再也忍不住,放声嚎啕大哭起来,丝毫不顾飞狐军的前辈们,正在校场外注视着他们。
而在这一片混乱中,飞狐将士早已搭上弓弦,随时准备齐射的手指,缓缓松开了紧绷的弓弦。
秦牧也借着这段混乱,悄然消失在了人群之中,不见踪影
夕阳下,柴武驻台而立,看着刘弘毫无顾忌的独自一人,行走于南军将士之间。
南营校场,此时已是变成了大型屠宰场!
一头头健壮的牛被放倒在地,四腿以麻绳系紧;牛角被两人紧紧摁在地上。
利刃划过牛脖下的喉管,鲜血顿时如泉涌般喷洒而出!
片刻之后,按压牛首的军卒感觉牛放弃了挣扎,并松开手中牛角;立刻便有养卒1上前,自牛脚出划开一个洞,然后面红耳赤的向洞里吹气。
等牛尸被吹得近乎四脚朝天时,养卒们才停下来,将牛腿处绑紧,以防泄气,便举起刀,自牛脖处开始剥开牛皮。
待等养卒们将牛皮完整的剥下,开膛破肚取出内腑,再由三两军卒合理举起整头牛,送到将台左侧的辕木处,将牛肉肢解。
不远处,另有头带绡头,身着短打的养卒在青铜鼎下生火,往鼎内灌满清水,等待着牛肉被肢解送来,并下锅煮熟。
而刘弘,则不是加入到屠牛队伍当中,或以膝压着挣扎不休的牛,或自军卒手上接过匕首,熟练地为牛剥皮!
看着刘弘如一个寻常卒子般,行走于军卒之间,再回想着白天发生的一切,柴武匪夷所思之余,不由陷入一片沉思。
就目前来看,刘弘各方面的表现,都堪称无可挑剔,甚至令人不敢置信!
论权谋,无论是在衣带诏一事上,对事态发展的把控,亦或是借由高庙事件,稳步插足朝政,都足以称得上一句老练。
柴武对此,原本持着些许怀疑的态度十三四岁的娃,当真能相处这么稳妥的计策,并将事态把控的这么精准?
回想起自己年轻时,二十岁还在跟人打架斗狠的经历,柴武对此深表怀疑!
在他看来,无论是衣带血诏,亦或是高庙事件突发后的应急处理,应该都是刘不疑或者虫达等老臣在一旁出谋划策,刘弘照做而已。
但在今天,亲眼目睹了原本无可救药的南军,被刘弘变戏法般重新捡起斗志,柴武只能再次考虑这个问题:这世上,莫非真有生而知之者?
要知道即便是太祖高皇帝,那也是在沛县做了四十多年的流氓地痞,才起兵反秦,并借此位登九五的!
而从小几乎未曾迈出过长安城的刘弘,却对人心的把控有着如此深刻的见解,这实在是让柴武有些不敢置信。
“若高皇帝尚在,见子孙如此,亦当欢喜甚”
暗自唏嘘着,柴武赶忙正正面色,迎上前去,接过刘弘递过来的牛肉羹。
“多谢陛下。”
s:养卒:泛指军队里负责做饭的伙夫;但不单指厨子,也指擅长屠宰牛羊的屠夫、肢解牛羊的庖厨。将养卒理解为炊事班就可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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