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梦璃傲气地抬起头,面带微笑地等着夫子的夸赞,却不想范夫子看了一眼陈骢,示意他讲书案上的锦盒收走,随后面不改色地道:“今日我们读千字文。”
秦子衿悠然坐下,拿起桌上已经准备好的书。
祁梦璃错愕了半晌,见夫子连目光都没给自己,满脸尴尬地坐下,此举,免不了引得其他弟子讥讽暗笑。
“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夫子不用书,张口便来。
座下弟子紧跟着念读,如此几遍,便将第一部分念完。
“先识字。”夫子说着起了身,“方才我已读了一遍,现在考考你们是否用心,从东一开始,每人读两句。”
夫子话音刚落,屋子里的弟子们瞬时紧张起来,翻书声窸窸窣窣。
可翻又有什么用呢?这书上又没有拼音注解。
第一位已经起了身,他的两句简单,又可以看着书念,自然是张口就来,到第二位便卡了壳,盈昃的昃字并不常见,虽然笔画简单,却不容易记住读音。
那人猜了半天,终究是没猜对,便皱着眉头伸出了手。
秦子衿这才注意到,范夫子的手上还握着一把木质戒尺,他抬手在那人掌心敲了一下,道:“日月盈昃。”
那弟子缩着手跟着念了一句,才坐下去,夫子便又拿着戒尺到了第三个位置上。
秦子衿怔怔地看着夫子负在背后的手上握着的戒尺,只觉得手心发痒。
秦子衿方才还在犹豫要不要给自己营造一个学渣形象,但听着那清脆的戒尺敲手的声音,她犹豫了。
秦子衿都没听到第三位说了什么,夫子便已经移到了她旁边,正等着袁景泽答。
袁景泽会武不会文,看到复杂的字就成了文盲,可他今日命好,第四句格外简单。
“闰余成岁,律吕调阳。”他挺起了胸膛得意洋洋地说,就连范夫子都赞赏地点了点头,才走向下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