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尽头是一道往下延伸而去的楼梯,燕潮见扶住墙沿往下看,越下一层就越发黑暗。她顺着墙,缓步往下,目不能视时其他五官就格外灵敏,越往下走就越能听见一些细微的声音。
像是铁器与地上石砖摩擦而生出的声响。
再过一会儿,又听见了些低低的抽泣声,是抑制不住而从咽喉中漏出来的气音。
……看来这个组织在做的事比她想象得还要离谱些。
约莫下了四五层,楼梯走到了底,燕潮见估摸着该是到了地下。四周峭壁石砖,显然已不在茶楼内部。阴冷的寒气从脚底窜上来,冷得她不禁缩了缩肩膀。
耳边那低低的抽泣声愈发近了,她缓缓推开了那扇门,吱呀一声,随着门缝开大,里头的声音也窜了出来,的确是哭声,而且是男孩的哭声。
石壁两侧挂着烛灯,燕潮见闭眼再睁眼,方才看清了自己四周的确是摆放着几个铁笼。
等身高,关好几个人进去也绰绰有余。
笼子皆被一块大白布包裹,只在中央开一指宽的小洞,里头的人影隐隐绰绰倒映在布上,平添几分诡谲和暧昧。燕潮见屏住呼吸,将眼凑近小孔,待定睛看清笼内光景后背脊一僵,猛地朝后退开了一步。
“公主瞧见了?”
带着点凉意的声音骤然响彻在耳畔,她被吓得手一抖。容洵不知何时跟了上来,歪着脑袋,看着她,眸光含着调笑,显然早就知道笼中关着什么。
“……这就是你们在做的地下买卖?”她颦着眉,声音低沉,本以为会找到点二皇子在暗中调遣物资军饷亦或是别的什么证据,却没想到在笼里看见的是一个十四五岁,光着身子的男孩。
身上都是疤痕,像鞭伤,手脚被铁链拷着,蜷缩着笼子角落,冻得肌肤青紫,笼内空无一物,连张草席都没有。显然是把人扔进去后就不管了。
可若只是做人牙子的买卖何必这般遮遮掩掩,饶是没经过人事的燕潮见,心底也有几分了然:这些男孩是用来做什么的。
她没再搭理容洵,径自朝另一个铁笼走去,同样的,关着男孩,遍体鳞伤。
等到她把四周几个铁笼都看了个遍后才停了脚步,那些男孩小点的十一二岁,大些的也不过十四五岁,全都生得皙白纤弱,且颜容姣好。
燕潮见的眸光更沉了。
“人嘛,总会有些不便与人言的癖好,比如这龙阳之好。”容洵悠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