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芫轻轻叹了口气:“没事,已经过去了。”
洛芙看着他翻材料的神情,就知道这件事根本完全没有一丝一毫要过去的迹象。
“他是上位神。”紫芫已经恢复了平时的神情,对洛芙说道,“自由领的人疯了,他们做事没有任何下限。虽然你已经知道了,但我还是要再提醒你一次,调查这些事很危险。”
“我觉得我真实情况的处境更危险。”洛芙拒绝道,“要是被那些想要我死的人发现,我肯定死的好惨。”
话题回来了从前他们讨论过的内容上,再说一遍也没什么意义。紫芫顿了顿:“自由领疯了也许不是坏事。至少其中的一部分离疯不远。”
疯了有把柄可抓,又到了洛芙期待已久的诸神暴躁掀场子环节。她精神起来,双眼放出兴致勃勃的光芒:“真的吗?那尊陛下是不是很快就能解决大都的问题了?”
“照这个势头,不远了。现在自由领的年轻超凡都是在过去一千年休养生息的时代生长起来的,没见过诸神的恐怖,膨胀的比我预计的还快。”紫芫想了想,“我觉得这部分人留着也是累赘,说不定清洗一波对他们自己内部也不是坏事。”
按照一般道理来说,秩序侧用不着替自由领考虑他们的内部团结。
洛芙艰难地思索了好一会,才理解了他指出的那个意思。
她震惊了:“他们还会内斗的吗?这都行?”
“当然会,利益驱使他们团结,但并没有理想和道德帮助他们不分裂。”紫芫在那边淡淡道,“梦魇知道了你的身份却没有说,这还不够明显吗?虽然我也觉得他们在这么早的时候内讧愚蠢极了,大概活不到成事的时候。”
“总觉得你们好像很看不起自由领的超凡……”
“终末之战的时候他们缩在秩序屏障后面瑟瑟发抖,不肯提出帮忙还打算在战后捣乱,有什么值得令人高看的地方吗?”
“呃……那确实挺……不光彩的。所以战后你们怎么让他们别捣乱的?”
“战前诸神亲自出手镇压,挨个按着头逼他们发誓战后不会进来联邦胡作非为。项玉身上来自自由领的仇有一小半就是这么来的。”紫芫看了一脸无辜的洛芙一眼,“他们对自由领出手其实违反了古老的约定,某种程度上激化了矛盾,不然自由领现在也许不会这么激烈地造反。”
“你认为这不对吗?”洛芙问他,“我觉得当时情况比较特殊,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吧?”
“当然不。矛盾是矛盾,只有活下来的人才有资格谈以后。”
紫芫在工作,分心和洛芙说的有点多。
事后洛芙想想,自由领的人这波操作也不是不能理解。诸神当年为了准备终末之战,战前维持内部稳定无所不用其极,项玉亲手把黑凤凰钉了几千年。
那他们逼迫自由领安静和发誓的手段不可能比对黑凤凰更温和了吧,自由领当年的超凡虽然也完全不算什么好人,但在自己家里吃着火锅,冷不防被兜头一顿暴打,按着头发誓不捣乱,心里有点怨气可是不要太正常。
可能也是那次的事件让他们发现古老的盟约只有当诸神遵守的时候才有意义,他们不遵守了,自己也毫无办法反抗。所以才会在一千年后的现在设法介入联邦内部,试图造反,谋求一条更加不受制的出路吧。
唉,双方都有各自的道理,换位思考一下都是人之常情。现实就只有这一点让人格外蛋疼。
呃……当然,看着诸神打恶魔不出力这操作也确实很狗,战后还打算趁着诸神虚弱大肆搞事更是见鬼。洛芙仔细想想那种可能的后果,必须觉得诸神干得好,并且发自内心的唾弃自己竟然有几秒会同情自由领。
紫芫说诸神在等自由领膨胀发胖,洛芙一直很期待,但是几个月过去,基本只见到了自由领的诸位不断膨胀。
大都的治安没见好转,甚至在市区和浮空城的超凡爆发过几次或明或暗的冲突。洛芙拿着一份诸神权柄,随着她的能力变强,对大都范围内上位神以上的激烈冲突有所感应,总觉得对方在死亡的边缘疯狂试探。
这一天迟迟没有到来,倒是十月下旬的胜利纪念日迫近了。
按照早些时候的安排,洛芙赶完作业,在假期开始的前两天请假回了辉耀,抓紧最后的时间准备她的成年礼。
切斯特预备在洛芙参与社交的同时宣布她成为辉耀王储,消息已经提前几个月放了出去。周围和辉耀关系较为友好国家王室派来参加的客人甚至已经到了。洛芙花了好多时间招待他们,把自己身为魔法师精神充沛记忆里强大的能力开发了个彻底。
除此之外,她还得花同样多的时间和安妮交流感情。
洛芙会被宣布为辉耀王储这件事,早些时候他们父女三人交流过。切斯特态度很僵硬,不像是讨论倒像是通知,以至于洛芙挺想打他。
好在安妮顺利接受了,毕竟无论从学识经历年纪还是出身,哪个客观方面来看洛芙做王储都不算偏心。但把王储这件事拿出来宣布,随着时间的迫近,洛芙其实还是敏锐的感觉到安妮最近有一点自闭。
她不是米兰达所生的被期待的孩子,从小也没有和父亲姐姐一起长大。虽然洛芙和切斯特已经很努力地公正对待她,帮助她平衡宫廷生活和旧有的人际关系,但也无法抹除她和洛芙之间的客观差距,和她难以被世俗愉快接纳的出身。
王储位置的选择再一次提醒着她这个事实,看着其他附近各个国家的王室前来祝贺洛芙,大臣们对国王选择的期待,安妮有时候会有一种自己是局外人的寂寞感觉。
当然,只有一点点。
洛芙觉得自己需要和安妮好好谈一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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