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是春喜,春喜说的,我这几日可没见过李寡妇。”
“那你是想她了是不是?”
“没有没有,她的病早就好了,以后都不必来看我了。病人于我都是一样的,不分男女也不分老少,我待他们皆一样。”
余嫣还是头一回听莫济生这般语无伦次的说话,当下差点笑出声来。嘴角刚刚扬起便感觉身后有人贴了过来,男人湿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脖颈,声音里带着一抹轻笑。
“你的这个夫君吃起醋来,倒也是颇为厉害。”
余嫣后背僵直,只觉得有什么东西正顺着她的脊椎慢慢往上爬,每爬过一寸她就忍不住瑟缩一下,很快那感觉便爬上了头顶。
余嫣再也待不下去,一个转身将关关从萧景澄的怀里抱走,快速回了房。
待进到屋里锁上门后,她还紧张得直喘气,倒是关关折腾了一番有些累了,歪在她的怀里眼睛一张一合,很快便睡了过去。
余嫣借着灯光看怀里孩子的脸,既有些忐忑又像是松了一口气。
最害怕的事情终究还77ZL是来了,但来了之后再一想,似乎也没有想的那般骇人。至少她能叫韩星云恢复女儿身,令她同心爱之人在一起。
至于她和关关,或许她应该去求一求萧景澄。
从前她每回一求他,他便会心软,甚至会拿自己没办法。不知如今再求他是否还有用?
余嫣一整夜踌躇满怀,几乎没有睡着。
第二日一早余嫣先是去寻了韩星云,和她说起了和离之事。韩星云拉着她的手不安道:“若你我分开了,往后你打算怎么办?”
“你可有何打算?”余嫣不答反问,“你与莫大夫是否已说好了?”
一说直这个韩星云便难得红了脸:“说什么说,也没什么可说的。我自小跟着他,只怕是要跟他一辈子了。这些年为了寻他方便我扮男儿身,如今既不用寻他了我也就不必再扮了。只是我若恢复女儿身自然就不能再在这里待下去了。可若是关了医馆离开这里,你和关关又该如何?我自是希望你还能跟我们在一处的,可是我看那个萧王爷只怕是不会轻易放你走的。他可知关关是他的孩子?”
余嫣苦笑:“我也不知,不过他这般聪明,既猜到你是女儿身自然也就知道关关是谁的孩子了。只不过他知道也好不知也好,都与我无关。”
“那你是准备……”
余嫣反过来拉着她的手,脸上挂着淡淡的笑:“你若不嫌弃我与关关,我便还跟着你们可好?去哪里都好,只要有片瓦遮头便可。”
“那你是不打算回京城了?”
余嫣摇摇头。那个地方从离开的那一日起,她便没打算再回去。
第63章觊觎王爷不是想要我吗,我今日便成全……
在韩星云恢复女儿身之前,有一件顶顶要紧的事情要去办,那便是她与余嫣的和离。
当初为了照顾他们母子俩,也为了躲避那些热心介绍女儿给自己的婶子们,韩星云主动提出与余嫣做了假夫妻。
她自小扮男装,这世上知她是女子的人寥寥无几,且不管是开医馆还是云游四方行医,皆是男子身份更方便些。
所以这些年来她已是扮惯了男人。可如今她既要与莫济生在一起,就不得不恢复女儿身。
余嫣对和离一事并不在意,反倒是韩星云有所顾忌:“这事儿说到底总是对你更不利一些,镇上少不得有人要说闲话。”
余嫣却不在意。
她是经历过抄家下狱的人,那些闲言碎语比起来就如蚊子叮一般,根本伤不到她分毫。
她便反过来劝韩星云:“反正和离后咱们便要离开这里,何必管别人怎么说呢。待换个地方住下后也不必叫人知道你我从前的关系,只说我是你娘家妹子,因没了丈夫才带着孩子来投靠你。往后还在你的医馆里替你抓药写方子,我还能教人作画,到时候若能开个画室,招一帮学龄前的小娃娃来,也能贴补家用。”
余嫣的画技韩星云是见识过的,77ZL真可说得上出神入化。从前她也劝过她开画室,只那时候莫济生没回来医馆忙不过来,加上关关又小余嫣不得空,便把这打算搁置了。
若是换个地方重开医馆,余嫣的画室倒是可以想办法替她支起来。女子有一技傍身能挣钱养活自己,日子便会好过许多。而她和莫济生自然也会全力帮她,不叫她和孩子令人欺负了去。
“好,你既想要跟我我自不会抛下你。只是你也得想办法同你那位萧王爷说清楚才是,我看他不像是好说话的样子。”
余嫣也知道萧景澄是眼下最难办的事情。一旦她与韩星云和离,萧景澄只怕立马就会动身带她回京。
想到此事余嫣颇为头痛,一连几日都没睡好。
和离之事办得比余嫣想象中更为顺利,她与韩星云既无龃龉也无财产要分,孩子自然是归她,且她们两人说起来是和离不分家,不过是少了个夫妻的名头罢了。从前怎么过往后还是怎么过。
倒是街坊邻里的好奇之人颇多,一听说他俩签了和离书,便一个个的都跑来医馆探个究竟了。
那几日韩星云都不曾坐馆,余嫣也一直留在后院,只莫济生带着春喜在前头应付病人,忙得不可开交。
余嫣既留在后院无事可干,每日便只管带着孩子在屋里做针线。因不知见着萧景澄该如何是好,她甚至不许关关去他房里,直把孩子闷得眼泪汪汪。
那一日关关正在屋里围着余嫣打转,绞尽脑汁说着讨好人的话,只为能去院子里跑两圈。就在这时有人敲响了房门,余嫣起身去开门,却不料门口站着的竟是萧景澄。
关关一见他便冲了过来,一口一个萧叔叔叫得亲热。余嫣生怕白日里来医馆帮忙的婆子会撞见他俩,于是只能咬牙将萧景澄请进屋里,并迅速将门关上。
她的屋子比起萧景澄的更显逼仄,三个人站在屋内颇为局促,尤其是余嫣因心时忐忑,开口时声音都带着微颤。
“你怎么过来了,可是短了什么要人送过去?”
“不是,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萧景澄说着伸出手来递到余嫣跟前,后者仔细一看才发现他的衣袖上破了个口子,上好的蜀绣云锦绸便这么毁了。
“怎么搞的,何时破成这样了?”
“我也不知,大约是我不小心在哪里勾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