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声道:“你还记不记得,你第一次见我的时候,我是什么样子的?”
炎柏葳把手,轻轻按在她手上:“当然记得。”
她小声道:“那你帮我画一下吧……我……”
她长吸了一口气:“我以后没事儿就看看,我希望不管我爬到多高,不管手里有多大的权利,我都能永远记得我是唐时锦,我是从哪儿来的……我希望我能永远对生命保持足够的敬畏,我绝对不想将来有一天,变成我自己都陌生的样子。”
她侧着身子,看了看他:“不忘初心,你帮我画一下。”
炎柏葳伸出手,揉猫一样揉了一把她脑袋,也不多说,就走到桌边,铺纸研墨,开始画。
唐时锦也不下来,就一直在后头搂着他腰,侧头看着。
就见他笔下,一杆杆的青竹出来了,蜿蜒的泉水出来了,丱发的小娘子,瘦的皮包骨头,小脸上,似乎只有一对乌亮乌亮的大眼睛,这么静静的看过来。
唐时锦很满意。
她觉得炎柏葳画她,总是格外好看。
这一定是因为他爱她,就像饭制的图或者视频,也都格外好看一样。
炎柏葳收了笔,笑道:“你不用想太多,你是永远不会变的。”
她道:“你怎么知道?”
炎柏葳笑道:“你这个人的脾性儿,棱角分明,一个思想已经长成的人,如果还能如此棱角分明,那她就不会变了……这说明世间事没这么大的力量,磨平你的棱角。”
唐时锦点了点头:“也许吧……”
她松了手去看那画,忽然抬起头:“等会儿……你刚才这话,虽然说起来挺好听,可是仔细一琢磨,跟‘撞了南墙都不回头’的意思,好像差不多?”
炎柏葳大笑出声。
然后他笑着道:“不不不,差很多,我的锦儿不会傻到去撞南墙。”
“对,”唐时锦一本正经的道:“墙什么的,我一般用脚。”
炎柏葳笑的不行,搂住她一次一次的亲她的额头发顶。
外头有人敲了敲门,道:“侯爷,江大人过来了。”
唐时锦放下画应了一声,然后就迎了出去。
江必安大步进来,直接道:“他自称叫刘景,是漕帮的人,爱慕赵三娘,听闻赵三娘受辱而死,所以要杀你为她报仇。”
又是漕帮?唐时锦一皱眉。
江必安续道:“死了的人,是他的师姐,据说是他找来帮忙的……我亲自审的,应该没有说谎,但似乎还有什么隐情,先放进大牢里头,慢慢的再问吧。”
唐时锦奇怪的道:“一个官家女,怎么会认识江湖人的?”
江必安道:“据说是在赵三娘游湖的时候见过她。”
一见钟情?唐时锦点了点头:“那行吧。”
江必安道:“你准备怎么办?”
“不怎么办,”唐时锦道:“兵来将挡呗,人都死了,我还能怎么办?”
江必安道:“你不是说是勒死不是上吊吗?我可以叫人开棺验尸。”
唐时锦摆了摆手:“再说吧,兴许用不着这么麻烦。”
她当初要保存尸体,也只是以防万一,有可能根本用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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