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盛景,你知道衡晋经历了什么吗?”成之逸走入剑阵中,他、盛景还有温卓各站一角。
成之逸心性坚韧,衡晋强大浓烈的记忆和感情没有令他崩溃,短暂的混淆过后,他已经可以把衡晋看作另一个人,仅仅只是与自己有些关系的人。
他不是被灭国、爱人惨死眼前的公子晋,他是凌夷仙湖庄少庄主,百年难得一遇的修仙奇才,是爱着若水的成之逸。
千年前衡晋死后,天界以蛊惑神女堕落的罪名,令冥界惩戒于他,入地府审判后,一殿秦广王和判官都很是为难。
孽镜台前一照,连功过两半都算不上,妥妥一个大好人,若是做了帝王,也是个百姓期盼的明君。
天界之命难违,不得已安排他去了十殿转轮王处,负责引渡投入畜生道的魂灵。
不想百年后因妖王作乱,而妖王则是生于白堕死后怨念,为遏制妖王的法力,冥界设立画虚楼,天界指定了衡晋作为画虚楼第一任楼主。
他们眼中妖王冥顽不灵,暴戾残忍,理所应当的认为衡晋也是如此,而教化就应从根源开始。
心如死灰的衡晋未说过半个不字,这楼主位一坐就是百年,他经历了不少惨案冤案,共情之苦哪里比得上他自己的,便也不觉得多痛。
接替之人是个货真价实的大恶鬼,他终于生出了些快活,竟臆想那大恶鬼是高高在上试图掌控一切的天界,如今坐上画虚楼主之位,可以睁开眼好好看看世间的爱恨嗔痴,来世好做个有血有肉之人。
后来妖王被天界收服镇压于天界,而他也被视为教化完成,又回了十殿引渡,这一做就做到五十年前。
他于鬼市中巧遇凤鸣和盛景,画虚楼第十任楼主的事迹,他多少有些耳闻,原本并不打算攀谈,可盛景吸引了他的注意力,小姑娘身上有他熟悉的气息。
他主动与凤鸣攀谈,并以第一任楼主的身份受邀入画虚楼内一坐。
楼内变化颇大,院中种了好些花草树木,尤其一棵柿子树,郁郁葱葱甚是好看。
前厅中,凤鸣煮茶煮得仔细,盛景回了房间并未陪在身侧。
衡晋问得直白,凤鸣不晓得二人渊源,仅以为是同受共情之苦的关切心意,答的也仔细。
衡晋这才知晓盛景就是妖王,因近千年的雷刑,盛景记忆有些混乱,有时知道自己是谁在,做什么;有时忘了入冥界之前的事情,全然把自己当做个孩子。
话里话外,凤鸣处处怜惜盛景是个可怜人儿。
衡晋万万没想到过去那么久,还有人因为他和白堕之事受到惩罚,不知是为了救盛景还是为了指引她继续未完成的复仇之路,衡晋从孟婆那里偷来许多恢复记忆的丹药。
一开始,他故意在鬼市中装作巧遇的样子,将药下在糕点中送给盛景,后来是盛景主动寻他来要,她不能允许自己忘了深仇大恨,亦无法容忍短暂失忆时的天真无邪。
再后来盛景不负所望,不但逃了出去,更是搅得三界大乱后消失无踪。
十殿转轮王应是察觉了什么,再不能留衡晋在殿中做事,亲手送他入了轮回,来生是何模样,全凭天意。
许是上天垂怜,抑或是心诚则灵,他投在凌夷仙湖庄庄主夫人肚中,生下来就胸怀天珠,可感知周遭鬼气怨念,年纪轻轻修为已超越其父亲,成为修仙门派中人人称道的少年英雄。
不过,他已不再是衡晋,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当他喝下孟婆汤,走上轮回道时衡晋就已随白堕魂飞魄散。
成之逸不过是他们爱情的记忆载体。
“阿逸,难道你心疼衡晋,也打算做他们爱情的生臣了?”盛景双腿交叉,脚尖朝上轻轻勾了勾,说话的语气满是不屑:“还是你并不认可,想明白我罪大恶极,欲除之而后快?”
她故意这么问,无非是想激怒成之逸,现在的成之逸更加不是她的对手了,今日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他与她决裂,干干脆脆,不拖泥带水,往后曾与妖王为伍便不会成为他的污点。
趁着成之逸面红耳赤准备争辩的空档,盛景率先出手,一条蛇尾遁入地下,向成之逸袭去,沿途地面裂开,力道甚大。
蛇尾破土而出的一刻,成之逸腾空而起,堪堪躲过一击。
旁人看来是成之逸非等闲之辈,反应灵敏,而他自己明白,盛景使出的力量不足三成。
他似是明白过来,手持问心,操纵剑阵,齐齐向盛景攻去。
盛景自然不会等他近前了再出手,不然十有八九就送成之逸去见了阎王爷,都省得鬼差押送,转身直走就入地府了,他死了倒也没什么,可害了若水守寡,那是万万不能的。
现下盛景没心思琢磨演技,左手扬起,一鞭卷住成之逸的手腕,正准备将他甩出去,不想成之逸狡猾得像条泥鳅,竟顺着离魂借力,转眼就到了她身后。
幸亏盛景反应迅速,强行将原身黑雾摁了回去未伤到成之逸分毫,但是她自己一口血吐在地上。
眼下在旁人看来就成了另一副景象:凡间出了个战神,一掌就将妖王打吐血了。
此时只是轻轻扶着盛景肩头的成之逸脸色甚是难看,他不知该如何向对面瞪着他的两个人解释自己没有打盛景。
他什么时候这么有出息了,这一年中每每打架都是盛景摁着他锤,她现在与原身相结合,法力非凡,用脚趾头想她吐血也不会是因为他打的啊。
温卓关心则乱,很快就反应过来,脸色柔和了不少,可若水就不一样了,豆大的眼泪滴滴砸在地上,也砸在成之逸心头。
他正欲张口解释,就听盛景嗤笑一声,用仅他俩能听到的声音说:“阿逸,看来若水还是更爱我。”
话音未落,梦箫就飞过来,正正砸在成之逸眉间,他抓住梦箫正要委屈诉苦,就收到伴随梦箫而来的口信儿:在盛景耳边吹我上月教你的曲子,待她松懈,我们立刻撤出冥界,从长计议,莫要硬拼。
大战在即,成之逸还有心情吹箫,看来头上的大包影响不浅,无论待会她与冥界拼个什么结果,能再见到他们,她已经非常满足了。
盛景听着听着竟觉得有些乏力,当感觉到不妙正要推开成之逸时,不想被他和另外两人摁住,夜哭也被收入鬼旗之中,四个人,不,准确地说是三个人架着她踩在涂山上,嗖的一声消失得无影无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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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晚了半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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