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虽是通房,但也不能随意求见侯爷,只有侯爷夜里歇在正院,点了头让您去暖床,您才能进正房的门……”
从前教她规矩便十分严苛的崔妈妈,执行起来也十分铁面无私。
程柔嘉渐渐焦急起来。
身契虽然在她手上,可以薛家手眼通天的手段,大可以给红绸安个逃奴抓回的罪名,径直给卖到最腌臜的地界去……
她纵然恨她背叛她,却也不愿她落得那等下场。
好在薛靖谦并未全然忘记了她这个人。
七日后,正房里传出话来,要她夜里去为侯爷暖床。
作者有话说:
第82章一搏[VIP]
程柔嘉穿着单薄的肚兜亵裤,外边披一件厚厚的大氅拢住身形,打着寒颤疾步从耳房出来,往正房去。
薛靖谦拿定了主意要折辱她,一应规矩都按照普通通房的来,哪怕是里面多穿一件纱衣都不成。
已至日暮时分,她推开门,昏蒙的光影在卧房里渐缓流动,抬眼往后看,才发觉是落雪了。
薛靖谦新提起来的大丫鬟婵岚迎上来,脸上挂着和气的笑。
她没什么旁的妄想,虽不知这程娘子缘何一夕之间落到如此境地,但侯爷还能想得起她来,无论是喜是憎,心里总还是记挂的。到底是侯爷的枕边人,不好轻易得罪。
“娘子快进来吧,外边冷。”婵岚替她关了门,解下大氅,目光在那雪白的手臂和颈子上微微打个转,便慌忙移开,只敢直视那灿若桃李的面容。
虽还是初冬,但今年落雪早,承平侯府也早早用上了地龙。
实然用不着她暖床,但这是规矩,婵岚便细细交代了她熏香的事宜,旋即低着头出去了。
程柔嘉静默地将榻上的褥子熏了一遍香,钻入了锦被。
不知过了多久,直到她被地龙和厚厚的褥子蒸得昏昏欲睡之时,门口才忽地吱呀一声响,寒意夹杂着雪粒卷动珠帘,高大颀长的男人面容淡漠地负手进来。
“……侯爷。”她没有起身,不想将窘迫的姿态暴露于他眼前。
薛靖谦没有作声,像是全然没瞧见她似的,径直在书案旁拿了本兵书,坐在炕上面无表情地翻动起来。
屋里一时静谧极了,只能听见窗棂外枯叶上的沙沙雪落声。
程柔嘉借着烛火偷看他。
他胡茬青黑,神容疲倦,看样子倒像是出门了许久似的,半点不似在家中。
老侯爷的死,到底对他触动很大吧……
可她鼻头微酸,别过眼去。那又如何,事到如今了,她难道还要宽容大度到去安慰他不成?
炕上的人却忽然有了动作,默不作声地起身进了净房,也未叫丫鬟服侍更衣,不多时再出来,面貌精神已然好了不少。
见他要上榻来,程柔嘉忙要从锦被里出来,换到另一床冰凉的褥子里去,却被他面色沉沉地按住。
“来去折腾,这床也算是白暖了。”他语气嘲讽,唇角微弯起一弧:“难不成你以为,暖床,是只用暖床榻的意思吗?”
说罢,便已褪去外衣,翻开锦被一角,坐了进来。
她只穿着贴身的肚兜和亵裤,被他紧扣住腰肢往怀里按时,贴上冰凉的中衣绸面,瞬间打了个小小的寒颤,下意识地挣扎。
薛靖谦却半点不放手,眼里闪着危险的光:“通房丫头,为主子暖身子,本也是分内之事。”他咬着她的耳垂,低声笑:“等新夫人进了门,通房还得在床前伺候呢,本侯怕你不清楚,好提前让你知晓。”
他实在是恨极了她这幅万事不经心的样子,被骤然冷落,地位一落千丈,竟也不哭不喊,等着他来找她。
他堂堂超品侯爵,一等大将军,贵为王公贵胄,竟被这小女子耍得团团转。
程柔嘉闻言身子一僵。
她才不要。
“侯爷届时和新夫人正是浓情蜜意的时候,又何苦让别人来扰?平白伤了情分。”
“哦?”他挑眉,嗓音有些凉薄:“那你说,本侯该如何做?”
程柔嘉攥住了手,努力维持镇定。
“您与新夫人情投意合,门当户对,顾家又深得陛下看重,侯爷不若在成亲前将身边伺候的人放出去,以表诚意。将来若是新夫人自己提起来,再从她身边人里选几个伺候,如此,定然……嘶……”
薛靖谦与嘉南郡主的联姻,既是二人的缘分天定,也是两个高门之间的连通,公卿之家为给新妇体面,常会在成亲前将伺候的通房和服侍过的大丫鬟放出去,是以程柔嘉觉得,她这番话毫无问题——既有正儿八经的心上人要进门了,又何须再贪恋赝品的温柔乡呢?
可话还没说完,丝带便被人解开了,被他戾气十足地咬在最柔软的地方,惹得她面色一红,忍不住嘤咛出声。
“原来你打的是这样的主意。”
薛靖谦冷笑出声,又重重地碾吮:“你以为这样就能和你的好义兄长厢厮守了?嗯?”
程柔嘉没想到他还在执着于程昱之的事情。
他明明不爱她,却非要因为旁人的觊觎对她起了占有之心,她又气又急地去推他:“这都是什么胡话?分明是莫须有的事!”
他却不理睬,径直埋头进攻,程柔嘉被吻得酥了半边身子,心头越来越慌:“侯爷!这是孝期内,您这是做什么?”
薛靖谦对一些规矩还是很看重的,老侯爷的葬礼办得很体面,也正是如此,她才笃定他今夜不会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