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节(2 / 2)

gu903();怪只怪,她家阿南,相中了这样美貌的姑娘,却没能耐保全住她。遭人惦记,以致全家遭祸。

戚瑶抿了抿嘴,眼里的泪珠终于再也忍不住,大滴大滴地无声滑落下来。

夫君,只要娘肯见我,我日后,便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

临行那日,程柔嘉从明氏那里拿到了一个包袱。

“有人托我将此物转交给将军,说是……和京中那家有关。”她低声解释。

明氏与刘康成夫妻恩爱,政事也知道得七七八八,程柔嘉一听就知道她指的是王家。

通过明氏的手,那多半就是女子了。

她隐约想起近日徐家尚还有个流亡在外的大小姐未归案,心里便有了猜想。

那位大小姐的身世她亦听明氏提起过,也是个可怜人,金尊玉贵的身份,却得日日受继母诛心之计的磋磨。

她没有拆开那包袱去看,赶在马车出发前,将东西送到了薛靖谦手上——太后与皇家的纠葛,现在离她还很远,况且此物若是被寄予厚望能自救,说不定涉及到的事情会更加惊人。

知道得太多,有时候并非好事。

薛靖谦拆了包袱,在市舶司衙门后院的书房里待了半日,才沉着脸走出来。

“和明氏说,我答应了。”

看来是很重要的东西了。

徐家大小姐,竟真的靠此能继续活在平芜城了。

一弯新月自河岸边的青山顶处渐露全貌,蒙蒙细雨飘洒而下,河面上卷起了一层浓雾。

晨起还听船夫说离余杭只有不到一两日的船程了,谁知道到了夜里,竟然起了这么大的雾。

观星和罗盘都不能起成效的情况下,为保万安,便也只能将船停靠在岸边,暂且歇息一夜再动身了。

程柔嘉托腮坐在船舱内的窗棂旁,倒映着湖光山色的眸中不由现出点点失望之色。

薛靖谦进来的时候,她仍撑着脸跪坐在窗棂前,水蓝色如意长裙只将雪白玉足遮了一半,碧色的细带垂在腰间,衬得那细腰愈发盈盈不堪一握。

夹着细雨的微风顺着窗子的缝隙吹进来,美人耳垂下莲子米大小的粉润珍珠轻轻摇晃,整个人瞧着比窗牖间的深蓝夜色还要温柔几分。

薛靖谦压了呼吸,脚步亦有片刻的停顿,不忍去打破这宁静。

他一向不喜那些无病呻吟唱叹红颜的风流诗句,但伤春悲秋四个字放在她身上,竟只能瞧出美感,让人生不出半分嫌恶。

程柔嘉似有所感地回头,怅然的眸子瞬时亮了起来:“世子爷。”

美人肤光胜雪,靡颜腻理,浓色的衣裙本最显气色,压得春光逊色也不是难事,偏偏爱穿碧色湖蓝,仗着年纪小穿得出去,别具一格压得旁人无还手之力。

他摇头失笑,走至她身侧,从一旁取下披风覆在她衣衫上:“小心着凉。”

不许她到船舷边上看风景,她便又要挪到靠河面的房间来睡,外边下着雨,居然还赤着脚开着窗,真是不让人省心。

大红绣绿梅的披风裹住曼妙的身姿,她琉璃色的眸子扬起望着他:“像是好几日都没瞧见世子了。”

尾音微微向上,就带出了几分撒娇的意味。

这话倒不假。

自打离开镇江,薛靖谦便肉眼可见地忙了起来,白日里基本都是在和幕僚门客议事。

入夜后,隐隐约约能觉察到有人拥着她入睡,但天光一亮,她再去摸身侧的枕席,却早已是冰凉一片。

看来这南下的差事,恐怕是有些麻烦的,连他都要如此小心应对。

薛靖谦望着她,只是笑,并不言语。

游山玩水顺带惩奸除恶的阵势在镇江已经足够给人植下深刻印象了,接下来,做正事就会顺利得多了。

面前的男子忽地微微张开手,程柔嘉这才意识到自己忘了本分,竟没有迎他,也没有伺候他更衣。

忙趿了鞋子下了榻,削若葱段的手覆上他的腰带,来回地忙碌动作着。

低头时发髻上穗状的流苏在他刻丝的衣袍上摇曳,发出细碎的声响,被侍奉的人还未开口,为他重新系上家常的金丝腰带的玉人却先心疼地扁了嘴:“世子爷瞧着像是瘦了些……”

素手在他的衣袖上丈量,薛靖谦眸色暗了暗,按下那双手。

程柔嘉不解地仰着头看他,黑白分明的瞳眸清冽如山泉,单纯天真得过分。

真是半点也不懂得。

他在心中暗暗叹着气。

程柔嘉便听见那人低笑:“我还当你此刻满心满脑只剩下余杭了,不曾想,竟还有我的一席之地……”

指腹在她脸颊上怜惜地抚了抚,程柔嘉愣了愣,旋即整张脸便烧了起来。

太过熟悉的语调和动作,不消细想,就能猜到他的意图。

果然,下一刻她便被扣住了腰肢,禁锢在他怀中,一双手被移到了他身后,正好紧紧环抱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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