均羽有点懵,不知道今日是哪里惹恼了哥哥。
好容易又熬够了一个小时,长翎却没让人起来,只让放了戒尺转身正对着他,就这么一坐一跪地开始谈话:
“之前说过,等你伤好了,我们俩好好谈谈。后来朗哥来了,又发生许多事,一直还没跟你聊过。”
均羽低声应下,脑子却有点不在状况。从小教育他们都是师父的事,这样跪在长翎面前说话,是从来没有过的。
他想起寿宴那日,师父让哥哥想清楚他们兄弟之间的关系。若不是哥哥,那是长兄?家主?甚至是……君臣?
均羽忽然觉得全身血液的流速都变慢了,背上一阵阵地发冷。
他抬起头,不可置信地看向高位,长翎深灰色的瞳孔里没有一丝波澜。
“哥哥……”均羽试探着开口。
长翎垂了垂视线,而后看着均羽,缓慢而平静地说道:“叫兄长。”
均羽感觉有什么东西哽在喉咙里,温热的感觉爬上双眼,他咬着嘴唇不让那种温热蔓延,好一会儿才挤出一个问句:“为什么?”
“均羽,”长翎的声音带着淡淡的叹息,“你太有恃无恐了。”
长翎在终端上弹出一份报告,是涉及这两次人体实验案件相关人员的最终处置,多半只是降职或革职,并不算严重。
均羽眨眨眼睛,这么处置肯定不只因为下午王勉的抱怨,但还能有什么缘由。
“上次你受刑之后恢复得特别快,是因为你发烧的时候,与我连通了铀核,我给你输了一晚上能量。你的铀核容量数据,我比监测机器清楚。”长翎俯视着弟弟,看他的瞳孔一瞬间放大,然后眼神迅速地游移开来。
“你想借监测报告,让我重视自己铀核的问题,给自己多留些生机。正好安全局那边也认为处罚太重,今日就都从轻发落了。”上位之人语气疏离,带着点淡淡的失落,“你三番两次以自己的身体做赌注,恭喜你,你赌赢了。”
均羽想到那一夜安眠,感官相连,又是发烧又是刑伤,原来都是哥哥在替自己承受。可这段时间,自己所做的,是一次又一次的欺骗和背信……所以哥哥要用这样的方式疏远他吗?
小鹿般的眼睛蒙上水汽,长翎看在眼里,无端地想要抬手去擦。但最终,他只是看着均羽自己抬起手,左一下右一下地抹着,好像这样就可以不被人看到眼泪。
长翎等人平静了一点才接着说道:“我一直把你当做平等的兄弟,而不只是弟弟,你明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