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粝生锈的铁链磨得手腕生疼,一身多年娇养的皮肉被铁锈蚀进了破损处,新结不久的痂被蹭破了皮,翻出里间的嫩肉。
老鼠在破旧的席帘下钻来钻去,吱吱作响,尾上缠上的干草拖在地上发出轻微但刺耳的摩擦声,听着那声音逐渐逼近,被铁链吊着两条胳膊的人才终于忍无可忍一脚将那只背时的老鼠踹在了墙上。
死牢里不透光,那脚用了十成的力,他不用看都知道刚刚的活物已经变成了死尸,果真一丝响动都听不见后,他才满意地勾了勾唇角。
突然,从悠长黑寂的长廊那头传来一阵脚步声,踩着积年挥发不掉而形成的小水潭,一步步逼近。
一路走过,两侧的死囚喉头都发出呜咽怪叫,太久没见活人了。除了那个三天前刚被关进来的扬州花魁漠不关心,其余人都表达了极大的兴奋。
黑暗肮脏的地牢被铁链晃动的声音和腐尸味填满,寻常人早该被这诡异的气氛吓住了,那脚步声却还走得沉稳,踢开脚下的碎肉,不疾不徐,最终停在了他面前。
“何老板说,你找我?”
干涩低沉的嗓音让他一时跟记忆里的人对不上号,小九猛地睁开眼,挣了两下铁链子,
“你还真能进来?”
“你想说什么?我不能待太久。”
“水,先给我水。”
来人微不可察轻叹口气,“你先说,我没功夫跟你耽搁。”
小九垂着头舔了舔干涩的唇角,一言不发。看着对方不假思索抬脚转身欲走,他才终于开口嚷道,
“你不想救你那小徒弟了吗?唐公子。”
唐莲脚步一顿,回身利落地解了门上的铁锁,将身上的酒壶解开喂在他嘴边。
小九急不可耐地喝完了壶中的酒,幽幽开口道,
“你竟会开死牢的机关锁?”
唐莲顿了一下,“我学这些比你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