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oden说得风轻云淡、满脸堆笑,马桂英愣是听得头皮发麻。她瞪着两眼瞧着joden双手捧在她跟前的盒子说:“呃您怎么知道”
桂英后半句话还没想好,只听joden大笑着说:“你发的朋友圈呀!马叔的水烟袋我瞧见啦很稀罕的玩意儿呀!还有一次你发的老爷子进电影院的表情包,公司好多人点赞,我还给你点赞了呢!”
桂英有点懵,挠着后脑勺说:“我记得我记得,那表情包是我儿子淘气拍的!”
joden继续笑言:“我在咱公司听到一点关于你家的八卦说老爷子当了二十多年的村长,说他在高铁上抽水烟被重罚,还说他让两孩子跪下来接礼物!还有还有!传说他用你半瓶的名贵香水除他的脚臭味儿哈哈哈有这回事吗?”
桂英一听这些糗事,红着脸苦笑:“哎呀我爸就是个老农民,闹笑话了!家丑家丑!真是闹笑话了!”
“没没没!我听了真有意思!还说他给老太太周年烧纸,花五块钱雇你女儿下跪磕头有没有这事儿?哈哈哈”joden说完仰头大笑。
桂英一听这个,连连摇头摆手,待joden笑过了,她尴尬地开口:“我这人嘴碎得很,在家被他气得没法子了,跟业务部的同事闲聊天抱怨抱怨,没想到传到您这了!见笑见笑!见笑见笑!”
“哪有哪有!我当时听了你家老爷子这些事儿,觉得很有意味,我也很感兴趣,马叔肯定是个有趣有故事的人!”joden竖起大拇指夸赞,弄得桂英更不好意思了,摆手摇头示意他别再说了。
“这烟叶你收着吧!钱总人家不抽这个,我身边全是年轻人,哪有人抽这个!”joden重又举着盒子,桂英见他举了许久,不好再拒绝,于是道谢收了烟叶。
聊了笑话收了烟叶,两人之间不那么见外了,joden忽然问道:“最近展会那边的进展如何?”
“还行!比往年差一点!”安科展的业务和杂志、网站的业务向来有竞争,马经理不好细说。
“我听说走了很多客户?”joden低眉打探。
“是走了一些,主要是现在大环境不好,很多小客户倒闭了,大一点的公司又在缩减开支,到了展会这块,很多公司都在控制呢!”
“哦!隆石生手里的客户怎么样?你们最近不是统计了吗?”
“呃”桂英不知如何回答,只低着头缓缓地说了四个字:“比去年少!”
“花海洋呢?这两个谁手里的客户多?”
“差不多吧!”
“哦!”
见马经理不怎么答,对话磕磕绊绊的,joden也不再往下问了。过了一分钟,joden站了起来,一转头又大笑道:“这周六我组织几个经理去北头古城玩,然后大家一起吃个饭,吃完饭一道去酒吧玩!怎么样,桂英姐你也一块去吧!”
“呃我我爸这周六预约了拍脚伤的片子,我老公带我女儿去上舞蹈课,只能我带老爷子去医院了!”桂英这谎圆得还算漂亮,可两个成年人均晓得这是谎话。
“哦,那行那行,那就不打搅你了!”joden重新坐在了自己宽大明亮的办公桌前,手里忙活了起来。
桂英明白了这举止的意味,连忙站起来说:“那总裁你忙吧,我出去了!”
joden冷冷地哼了一声,头也没回地敲起了键盘,桂英于是出了小钱总的办公室,心里颤巍巍的。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以后,仍然惊魂未定,不知如何是好。瞅着那一盒烟叶,更瘆了。
同样第一天开学的何一鸣,没有雪梅的欣喜,也没有漾漾的惶恐。上午自己报了名,午饭后找到了自己所在的高二三班的教室。下午两点班主任来了,一来先按照总成绩的排名调整座位,调整完座位发新书,晚自习学生自由学习。新的教室、新的同学、新的座位奈何一点点新的心情也没有。此时此刻,何一鸣心里还惦念着顾舒语。
为什么顾舒语一直没有消息?定是她不喜欢他。何一鸣被这个假定事实搞得失神落魄,硬生生在历史书的插画里描摹出了顾舒语的面容。
今天一整天家里只两个人,何致远不是洗碗刷盘子、叠衣服拖地板就是躲在屋子里不出来。没了娃娃在边上叫唤,老马做什么都觉没意思,听秦腔戏、看电视机、扇扇子、抽水烟全没了往日的欢欣,特别是一瞧见女婿,心里更憋屈。
四岁的女娃娃尚有正事可忙,他一个四十五的大男人天天做饭洗碗洗碗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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