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好不容易去一趟,还不摆个好造型!我那照片要拿回村里显摆的,可不得站得笔直瞪圆眼睛好好笑!”老马说完,众人全笑了。
“待深圳多好!跟我大做做伴,在南方养老比北方好!还能帮桂英看娃!叔你就留在这儿吧!”晓星冲老马说。
“哎看情况吧!我可不想像你大那样,照看了老大老大上大学走了,照看了老二将来老二也上学走了,老了老了跟猴子捞月一样空忙活,最后弄得身边空空荡荡!梅梅要上大学,你大最是舍不得了!梅梅,你到大学了没事经常给你爷爷打电话,知道不!你爷爷现在没啥念想,就挂念你呐!”老马嘱咐雪梅。
“嗯,会的!”雪梅斜眼温柔地望了望两眼闪烁的爷爷,抿嘴咬牙。
“马上收假了!你们几个小不点儿暑假作业写完没?我前两天刷微博,微博上有个笑话,说高铁到站了,忽然高铁上循环播放一条广告:哪位小朋友的暑假作业遗失在了垃圾桶上,请快来领取!哪位小朋友的暑假作业遗失在了垃圾桶上,请快来领取!搞得一车人全笑了!”晓棠说完桌上的人也全笑了。
“学成的暑假作业快完了吧?”桂英问学成,学成点点头。
“诶!漾漾现在是小班是吧?她有暑假作业吗?”晓棠抬头问桂英,桂英瞠目结舌,转头望着致远求答案。
致远挠着耳根道:“哎呀,好像有诶!我差点忘了!”
“她幼儿园小班还有暑假作业!”雪梅的短发同学诧异问道。
“还真有!好像是学二十个汉字、三十个阿拉伯数字、唱会七首儿歌、背诵几首古诗来着,还真是有暑假作业!”致远说着,众人望着迷迷糊糊的漾漾笑成一团。
钟能挑着筷子问漾漾:“漾漾,你写你的暑假作业了吗?”
致远夹着菜替女儿回答:“没有哈哈,一个字也没写!”
“今天已经八月二十四了!还有六七天开学!”包晓星瞅着漾漾冲桂英说。
“我今天晚上就开始教他!今天晚上就开始!”桂英脸上努着劲儿。
“她那速度,学一个月也学不完!磨唧得跟条蚯蚓一样,可别指望她游黄河去!”老马取笑漾漾。
桂英摇头苦笑:“任务好紧!我替我娃儿压力大呀!哈哈哈!”
如此说说笑笑,很快众人皆吃饱了。七个孩子们合伙下了桌,围在西边的空桌上吃着水果聊着天。雪梅坐在孩子们中间,左侧依次是仔仔、漾漾和学成,右侧是她的三个同学,她一边和她同学聊着高中的种种八卦、趣事,一边和仔仔、学成有一搭没有搭地漫聊。
“仔仔,你现在觉得哪一门课最难?”雪梅一边给她同学剥核桃,一边问仔仔。
“历史和政治吧!不会分析,只能死记硬背,背得好累!”
“那你以后肯定选理科咯?”
“嗯,我也喜欢理科。”
“理科考大学专业多学校也多!好选一点!”
“我还不知道将来要考什么大学、上什么专业,好迷茫,一点头绪也没有!我们班已经有几个瞅准了某某大学某某专业的同学了,感觉他们目标很明确!”
“你别担心,你爸了解的特别多!我报名的那段时间,我妈天天在群里求助你爸爸!你有问题跟你爸爸直接聊呗,他能根据你的特长选专业然后选学校!”
“跟他聊感觉很沉重,到了高三再聊吧!”仔仔歪着脑袋咧着嘴。
“仔仔,我走了以后,你多照顾照顾学成,周末有空了拉他去你家玩!他没什么朋友,从小就喜欢跟着你混!”梅梅在仔仔耳边小声说,那边教漾漾数瓜子、数巴旦木的学成完全没听到。
仔仔望了望学成,重重地点了点头。
“以后对漾漾也好点要比我对学成还要好的那种好!要不然等漾漾大了她跟你一点也不亲的!学成一两岁的时候,我几乎不理他,他也从不粘我,感觉他像别人家的孩子!后来我对他好了,他特粘我,天天屁颠屁颠地跟在我后面喊姐姐哈哈!等你一上大学想跟漾漾玩也没时间了!大学放假后你有时间陪她漾漾可没时间陪你!人家要中考、要高考、要进补习班,还要和她自己的朋友、同学玩呢!弟弟妹妹也只小时候黏着哥哥姐姐,大了后你想跟她亲近她还不乐意呢!”
雪梅说得兴高采烈,仔仔听得好个沉重。
十来个人各聊各的,各自欢畅,独独何致远一个人神情干瘪地吃着瓜子、啃着喜糖、喝着红酒。桂英三人的话题说到好笑时他仰头一笑,谈到私密话题时他只得喝茶吃果子、装傻充愣;二老一口陕西话呜呜哝哝聊得甚是投机,时不时还划划拳、喝喝酒、推搡握手,致远特别羡慕这样的老伙计;大孩子们围城堆聊得七嘴八舌,小孩子们在包间里你追我打嘻嘻哈哈
假设这包间里的每个人是一个小星球,每个星球均与它临近的星球相互作用,那桂英姐妹三算一个小星系,二老算一个小星系,七个孩子算一个大星系,那自己呢?独独一个,静止不动。出了这包间,别人的星系更大了,而自己依然静止不动。
晚上九点,晓星催促三个女孩子早点回家;老马和钟能划拳行令,愣是两个人喝完了一整瓶西凤酒;除过开车的晓星、桂英还有两个小娃娃,其他人多多少少沾了些喜酒得着意、忘了形。桂英和晓星结了账,两家人晃晃荡荡出了酒店,此时已经十点了。晓星开车回到农批市场后,梅梅搀着她小姨回去了,晓星、钟能和学成三人踩着昏黄的灯光往铺子里赶,老远瞧着铺子的大门严丝合缝地冷冷关着。
钟能心疑钟理是还没回来还是又出去了,嘴上不言心里揪着。晓星大步走上前去开铺子的大门,一进铺子先拉着学成去楼上睡觉,而后收拾好从酒店提回来的零碎东西。待一切整顿完了,她拍了拍脏兮兮的衣服,跟老人打了声招呼便离开了铺子。
这一晚,钟理一夜未归。他先是去老陶家店里蹭茶,晚上十点多两中年人大腹便便地去小吃摊喝酒,喝完酒已经一点多了,钟能非得跟着老陶去老陶家铺子里睡。醉醺醺的老陶在地上铺了个凉席,两汉子便那样睡在地上打起了呼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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