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旺一听这话,顿时吓瘫了,差点滑到桌子底下去。
旁边的大婶子见状立马上前将其搀住了,嘴里还在叨咕着,“哎,你这没良心的是不是做了什么亏心事,怎么跟个软脚虾一样,坐都坐不稳,也太虚了吧!你说实话,是不是趁着我住院这几天,找什么狐狸精了?”
孙旺急忙瞪了她一眼,心说我的祖宗啊,怎么什么话都往外倒,也不看看咱们此刻在哪儿,做没做亏心事这种话也是能说的!
大婶子却是一点儿都没领悟,仍然搁那儿叽里呱啦地说着,“是不是李美美那个贱胚子勾搭你了?我上周就瞧见她朝你抛媚眼儿,这两天我不在家,多好的机会呀,肯定是她趁虚而入又来找你了吧?”
孙旺烦躁地将大婶子推开,铁青着脸呵斥道,“别东拉西扯一大堆,又是抛媚眼儿,又是趁虚而入的,我跟李美美不熟……还有啊,这儿是警局,有什么话不能等我回家再说吗!一天天啥正事儿也不干,就知道叨叨叨个没完,烦死了!”
大婶子闻言立时红了眼眶,咬着嘴唇道,“好好好,现在嫌我烦了,嫌我碍眼了,是不是早就想跟我离婚,然后找那些个贱胚子眉来眼去,想怎么浪就怎么浪?孙旺,当初结婚的时候,你是怎么跟我保证的,现在居然嫌弃我了,以前你家什么都没有,别说什么彩礼了,就连那两筐米面都是找人借的。我爸妈原本不同意我嫁过来,是我拿着剪子说服了他们,把你夸上了天,图的就是你这人踏实,又肯吃苦,最重要的是对我很好,感情专一……如果知道你会变成今天这样,我还不如嫁给卖煤的梅有仁呢,人家现在可比你发达!”
这男的最不爱听的就是媳妇拿别人跟自己比较,而且对方还是那种以前谁都看不上的。
孙旺登时怒火中烧,面目狰狞地吼道,“那你就滚!别跟我在这儿絮叨,去找梅有仁啊,没人拦着你,谁要是不去谁就是孙子!”
大婶子气得浑身发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边上的常安和赵利民面面相觑,连忙过去劝解。
一番辛苦过后,赵利民好不容易把大婶子拉出了审讯室,命人将其送回医院,转身返回,瞧见孙旺和常安面色平静地相对而坐,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不由地怔住了,“嘿,你这怒气倒是消得挺快啊!”
常安瘪了瘪嘴,“他也没真的生气,只是故意把自己媳妇儿气走的,省得牵连别个。”
赵利民恍然大悟,歪着脑袋看向孙旺,“怎么个意思,现在是准备招认了?”
正当孙旺想要说些什么的时候,常安的手机响了起来,是前去搜查早餐店铺的便衣刑警有了发现,在卫生间垃圾桶里找到了一件满是血渍的衣服,从款式颜色判断,符合大婶子先前的描述,应该就是孙旺离开医院时所穿的那件衣服。
天下的事情就是这么巧合,倘若当初孙旺接下大婶子找到的钢蹦子,跑一趟七号大院,那么常安也不会让大婶子帮忙辨认尸体,大婶子今天就不会仗着这份功劳,敢跟警方大闹,从医院跑来警局干扰审问。
这大婶子不来警局干扰审问,常安也不会知道孙旺离开医院穿的衣服,与现在所穿的袄子不一样,自然不会派人过去搜查,找到这一件非常关键的证物。
常安接电话的时候,特意打开了扬声器,让孙旺听了个清楚清楚。
结束通话之后,他斜眼看向孙旺,冷笑着说道,“刚刚你也听见了,痕检根据衣服上的血液溅洒情况,推断你和老爷子当时都是站着的,而且在后院里的墙壁、柱子、树木上面也找到残留血渍,能够证实这一推断……孙旺,你告诉我,一个已经死了的人,怎么可能站着被你敲烂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