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事的地方就是胭脂胡同七号大院斜对面,也就是孙旺家和老赵家。
既然闹出了人命,局长赵利民便不能装作没事儿人一样下班回家,只得满脸寒霜地与常安一起前往孙赵两家这边查看。
发现腔子的下水道距离孙赵两家其实并不远,但因为胡同巷道比较复杂,所以赵利民和常安顶着寒冷的夜风走了好几分钟才赶到事发地点。
赵利民扫了一眼乱糟糟的人群,又看了看地上的两具尸体,皱眉道,“什么情况?”
方才通知警方的那位邻居主动开口答道,“警官,他们两家最近因为争抢这半尺过道的地已经闹过好几回了,街坊们都劝过,可他们两家就是听不进去,这不今晚又在闹,没想到最后竟然还打死了人。”
赵利民嘬了嘬牙花子,心道我这局长是坐不稳了啊,前面的案子还没头绪,现在又闹出这般祸事,长长叹了一口气,阴沉着脸问道,“谁是苦主原告啊?”
孙赵两家人呼噜呼噜一起上前几步,齐声说着,“警官,我们是原告!他们打死了我们的人!”
赵利民又问,“那打死人的被告是谁?”
孙赵两家人呼噜呼噜再次往前一步,低头不语。
赵利民啧了一声,“好家伙,你们搁这儿逗我玩呢?又是被告,又是原告,乱哄哄的,一个一个地给我讲清楚!”
孙旺见状立马抢先往前半步,满面愁苦道,“警官,这过道原本有七尺,是我们两家共有的,他们招呼都不打一个,悄摸外扩,这也就算了,眼下他们占了三尺半,我们想把剩下的半尺收进院子,他们还不许……不愿意让我们外扩也就算了,他们前几天还打伤了我们家老爷子,结果病情恶化,我们家这老爷子最后还是没挺住,一命呜呼!警官,您可一定要给我们做主啊!”
另一边的赵老四不服,速即站了出来,“警官,你别听他瞎咧咧!那晚我们是在这儿跟他们家打架,可没见着有什么老爷子啊,反倒是他们今天抬着尸体到我们家里,私闯民宅,还打死了我们家的人!”
赵利民听完以后眉头皱得更深了,侧脸看向旁边的常安,轻声说道,“小常,他们两家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你看这事儿……”
常安砸吧两下嘴巴,没有言语,先是走到孙旺家的尸体这边,蹲下身子,瞧了瞧尸体后脑勺的钝器击打伤痕,又转去老赵家的尸体旁边,发现受害人除了额头上有一处淤青以外,脖子上还有几道手指印。
他扭头瞥了一下孙旺,记起傍晚曾在早餐店铺那边见过对方,隐隐觉得这里面肯定有什么猫腻,面无表情道,“你说赵家的人前几天打伤的老爷子,可为什么这尸体上的伤没经过任何医疗处理呢?”
孙旺愣了一下,辩解道,“当时还没来得及送医,老爷子就死了……警官,老年人本来就体弱,哪经得起他们这一锤子敲砸呐!”
常安双眼微微一眯,“锤子?你是说他们用锤子敲了老爷子的脑瓜?”
不等孙旺开口回答,赵老四忽地嚷了起来,“放屁!我们那天哪有人拿锤子,你别睁着眼说瞎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