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下山时,林俏尽量让自个看起来正常一些,远远看见山脚的男子,她眉眼弯弯,“怎么不找个地方坐着?”
她不想说,宋廷凡也没有问,“还好。”
一时间两人都沉默了一下,过了一会,宋廷凡握住她的手,低低道:“是我的错。”
当初他要是让人保护许大贵,现在就不会这样了。
是他当初心里作祟,不想看见许大贵。
林俏抿了抿唇,这事论到底其实怪她,许大贵不应该出现在剧本之中。
是她改写了他的命运。
其实她不知道许大贵的命格早在前几年就该去了。
很多事情冥冥之中自有定数。
她不想说这个话题,转移道:“快回去吧,不然凌儿又不得写大字。”
宋廷凡明白她不想说,“嗯”了一声。
两人刚要出村子,一道老人的声音喊住了他们,“你们是不是给许大贵上坟?”
林俏顿了一下,转头看向他,“怎么了?”
老人气喘吁吁,“你们跟许大贵是啥关系?”
“家人。”
“远方亲戚是不,这样正好,他娘在村子里没人照顾,你们能不能把她接走,不然怕是吃口饭都成问题。”
闻言,林俏瞳孔放大,很快正常道:“许大贵的娘不是死了吗?”
“是啊,我们大家都以为她死了,但前几天突然回来了,吓了我们一跳,后来发现她疯疯癫癫,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知道一会摇头,一会点头。”老人似乎很头疼这件事情,恨不得马上丢掉这个麻烦。
林俏只知道许大贵的爹娘死了,并不知道是怎么死的,她有些迟疑,但还是点头,“麻烦阿爷带我看看。”
大概是怕她虐待许大贵他娘,老人边走边解释道:“她不喜欢跟人待一块,我就让她待在我家草棚里。”
到了草棚,却没有人。
林俏刚准备问的时候,老人推到了草堆,顿时脏兮兮的妇人惊恐的看着他们,不过却没有大喊大叫。
那双眸子跟许大贵极为相似,林俏下意识就信了她是许大贵的娘,她放轻声音道:“许婶婶。”
尽管声音很轻了,但妇人还是吓到了,依旧往后退。
怕是这几年在外面受了什么惊吓,林俏皱了一下眉头,一时不知道怎么把她带回去。
“我去买些安神的药。”
宋廷凡说完顿了一下,到底是不放心留林俏一个人在这里,他转头看向老人,又道:“找个人去买些安神的药,剩余当跑腿。”说完拿了一两银子给他。
出手就是一两,老人愣了一下,随后接过来,“马上就去。”
老人一走,大概是宋廷凡林俏太陌生了,妇人惊恐的疯跑了出去,还好宋廷凡反应快,几个大步就将她抓到了。
妇人自然挣扎,胡乱的抓了他好几下,手背上落下深深的红印。
见状,林俏连忙捡了地上的绳子,宋廷凡不让她过来,两手紧紧抓住妇人后,才接过绳子将她捆好。
林俏比他们多一点常识,看见宋廷凡的伤口,怕感染上什么,毕竟这妇人瞧着就不正常。
“廷凡,你等我一下,我去借点酒。”
还没等宋廷凡回话,她就急急的跑了出去,很快端着一碗酒回来,“袖子撩上去。”
宋廷凡乖巧的撩了上去,不多时,手臂传来刺痛感,但他却觉得不痛,反而心里被什么填满了一样。
反复擦了几遍,林俏才没擦了,但还是有些不放心的凑近看,除了微微红肿,其他看不出什么。
“下次别随便抓。”
宋廷凡“嗯”了一声,随后看向不安的妇人,他抿了抿唇,“她脖子上有青痕。”
刚才无意之间的瞥见了,不像似被虐待了,像被人……
闻言林俏就明白了,走了过去,用手拉了她的领子,一块块青红,甚至有些牙印。
不用怀疑也知道是被人侵犯了。
她有些怒气,但又找不到是谁。
怪不得她如此害怕。
宋廷凡低声道:“我会找出那个人。”
“嗯,送进牢房。”
林俏看着妇人这个样子,要是许大贵知道他娘这样了,会不会哭?
她试探性的安抚妇人,“许婶婶,你别怕,我们不会伤害你。”
“饿不饿,我喂你吃桂花糕。”林俏从袖子里拿了块桂花糕出来,递到了妇人的嘴边。
妇人大概是饿坏了,张嘴就咬,还好她手收得快,否则就被咬了。
很快就吃完了一块糕点。
林俏刚准备让宋廷凡去拿马车里的吃食,他就已经出了院子,没过多久带着吃食和水回来了。
吃食不多,只有几块糕点,妇人还想吃,看着她的手不动。
林俏喂了她两口水,“等一下,回家再吃。”
倒不是不给她吃,怕她突然吃太多受不了。
妇人应该还是能听懂,她没有再看手了,而是盯着她看。
林俏也没有闪躲,对着她笑了笑,妇人安静了下来。
……
等喂了安神药后,妇人就开始昏睡,过了一会,宋廷凡将她背上了马车。
看着他动作刻意放柔,林俏心里明白他这是在还许大贵的命。
安神药没管多久,到半路上妇人就醒了,大概是眼熟林俏,没有惊慌,只是缩着脚不敢动。
林俏自然注意到了,说话分散她的注意里,“许婶婶,你看。”说话间她拿了宋凌的拨浪鼓出来,轻轻摇了摇。
声音不大,不会让人受惊,妇人的目光落在拨浪鼓上,眼神有些焕然,似乎想到什么了。
到家已经是晚上了,天色已黑,林俏怕妇人受惊,就没让宋廷凡被她,而是拉着她下马车。
这时,一道孩子的声音响起,“爹、娘!”
妇人受惊的想跑,林俏连忙拉住她,“没事,没事,是我的孩子。”
“凌儿,声音小些,别吓到阿奶了。”
走进屋子,宋凌才看见妇人,落在她脏兮兮的脸上,他本能有些害怕,但还是问了一句,“娘,这个阿奶怎么了?”
“没怎么,就是有些害怕,去舀碗米汤出来。”林俏带着妇人进了闲置的屋子,床单这些都没有,让她坐下后就开始铺床单。
再次看妇人时,板凳上已经没人了,她吓了一跳,刚准备出屋子找,突然就瞥见桌子下缩卷成一团睡了。
她也没有喊醒她,毕竟才到了陌生的环境,一下子想改过来,肯定不可能。
gu903();盖了一层被子,她就出门了,随后关上了,倒没有上锁,院子里已经关了,她跑不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