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兰若一个激灵,立马回答道:“等等,那男子叫木头,家住,家住核桃村,今年,今年……”她纠结的皱眉,想了许久,她自认记性不错,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书中那位短衫男子的年岁。
那本阅路杂记,其实是一本游记,每一篇都不太长,欧阳德说的第十篇,也才是书的第五页,出现的人物大多一两句带过,顾兰若能记住短衫男子的名字已经很不错了。
那时候,顾兰若年纪还小,欧阳德看起来像是故意刁难她。当时太后已经是顾兰若的囊中之物,她不服气,但碍于对方的身份,还是恭敬道:“我实在记不住那位短衫男子的年岁,还请先生赐教。”
欧阳德打量她一会,突然笑了,循循善诱道:“书中是不是提到他出生的时候,正在闹旱灾?”
顾兰若皱眉想了想,好像真有那么一句,随即点头:“确实有提过。”
欧阳德又问:“这本书开篇是不是提到,木头一行人在庆俞三年从京师出发,走到梨花寨的时候,花了两年,后来又到了上村,你可记得,上村的时候,是那一年?”
顾兰若想了想,有些迟疑道:“应该是,庆俞五年,可是木头……”
欧阳德继续道:“那个木头,既然到了看到年轻女子会耳朵红的年纪,应该在十岁到二十岁只见,他出生那一年,正是元年二十年,到二十八年只见的某一年,在那期间,只有元年二十一年有过一次旱灾,那你现在告诉我,木头到核桃村的时候,几岁?”
顾兰若头上冒冷汗,声音简单道:“应该是,十三岁。”
欧阳德满意的点头:“没错,是十三岁,现在你还坚持说书中没有提到那位姑娘的年岁吗?”
“……”
欧阳德靠在软榻上,面上带着和煦的笑:“不服气?”
“不敢。”顾兰若低头,暗忖,这种问题,谁会记得。
欧阳德道:“你觉得你记性好,所以认为读书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若真实那么简单,考状元还不如考记性,读书的时候,需要你思考,举一反三,而非简单的记住书本上的内容,读书在精不在多,有人一本子只读一本书,却受益匪浅,有人读完万卷书,去百无一用,浪费时间,如此,还不如及时行乐。你若一生只读一本书,能悟出其中的道理,那么也是不错的收获。”
顾兰若认真的听着,表情慢慢的正色起来。此时她才明白,欧阳德在教她读书的方法,之前她因为欧阳德懒散的态度,觉得她并非外界传闻,是众书生心中的大儒,可现在,她终于明白那句,人不可貌相。
这次,顾兰若心悦诚服,恭敬地道:“是先生,弟子知道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