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九章 棋逢对手(2 / 2)

李嬷嬷兰心这么大两个人在这里,李嬷嬷就算了,兰心可是从外面进来,皇上来公公可能都看到,也许也知道兰心听到了。

她若还是装不知道才不正常。

她一边说一边又拉陛下。

很辛苦的。

推了他一把。

“皇上还是去吧,贵妃娘娘这样,要是有个好歹,妾这里无事。”

她说完扯了一下唇,试图让自己扯出一个笑,只扯出难看的笑容,她还要说下去。

抓着男人手一紧。

“你又想让朕去?和那次一样留你一个人?明明怕打雷,还让朕去,你就这么——有点不太像你,又像你,朕也说了留下陪你。”谢禇远面对她的话却是道。

一个个都让他去,都想他去,都以为他会去,他也不知道这些人怎么知道他想不想去。

看来以前他去了太多次了。

眼前又浮现来公公说了后,他说不去时他的样子,明显没料到,惊愕,旁边的人也是一样,还有贵妃来的人,直到他让他滚,才像是回神。

还要对他说什么。

他都不想听。

顾清舒此刻望着他。

李嬷嬷也原以为陛下一听主子给的台阶,会顺着台阶而下,让主子好好休息离开,也以为陛下进来就是和主子说他要去一趟。

这还算好的,不进来说直接走也有可能,她适才还想过。

可陛下这是?

兰心也在小心看陛下。

“朕不去,去干什么,朕也不是太医,那次就说过,还是让太医去看吧,不能每次一有点不好就叫朕。”

谢禇远很干脆的又说。

语毕拉着她就想往里面去。

顾清舒再张嘴,没有走:“可是贵妃娘娘想见皇上,想的是皇上陪。”皇上果真不想去了。

“她想见,想让朕陪朕就要过去?朕陪不了那么多人,那次后朕答应过你,至于贵妃,她身边人不少,朕也安排了人过去,太医全都去守着,有什么就——”

谢禇远还是说得很干脆。

这是他在几次被贵妃叫了后心里就已经慢慢决定的。

不打算再去。

只不过换个地方他可能还会去一次,但在这里还是算了,让他再抛下这丫头,他做不到,有身子有什么不好,太医会好好给她看。

“贵妃娘娘若老毛病又犯了?妾听说过。”顾清舒小声的。

李嬷嬷兰心一听也想到,若这样呢。

她们又屏住呼吸。

之后贵妃要是有事,皇上怪主子呢?

“太医是吃干饭的?朕过去还是打扰人,朕不会医术。”

谢禇远依然如故。

顾清舒觉得这话耳熟,柳美人那回他也提过,只是人还是去了,这回不去了,变了,或许是被叫和不耐烦了,并不只是为她才不去:“皇上,我,妾。”她再咳着,不去就算,她反正也不想他去,也有一种感觉她不会去。

刚才也是想看下他想法。

果然如她所想没有。

“你也不好。”谢禇远说。

替她拍背。

顾清舒又摇头:“妾还是担心贵妃,贵妃万一有不好。”

“朕去也没用,之前几次去也没什么大事,去休息。”谢禇远拉着她再往里。

顾清舒觉得皇上话里重要的就是中间那句。

想完想不跟他去也不行。

只愿贵妃有事不要找她,不过就算无事,贵妃也会生气吧,毕竟她都不舒服了皇上都不过去,还是在这芙蓉殿里,可能还会以为是她这个女抓着皇上不让她去。

事后肯定也会怪她,她可能还让她丢脸了,因为明早被人知道她人不好来截皇上没截走,会如何不用说。

不怪才怪!

恨死她都有可能。

这也怪皇上。

人家有事来叫他,他居然不去,贵妃也是,怎么也想不到皇上会不去吧,想必以为皇上听了一定会过去,她能想到贵妃等到身边人回去知道皇上不去的样子。

但她也不会为了这点为了怕贵妃恨她还有会想吃了她,就硬和皇上闹让他去,皇上要去就罢了,不去为了别的女人和他闹的是傻子。

自己才重要,皇上的心思才重要。

李嬷嬷兰心一样想到。

只是皇上不去,也不可能硬逼着去,皇上都明确说了留下陪主子,要是硬推走,皇上也会生气,只怕明早还有贵妃真出事。

她们心里也不知该不该为贵妃祈福,不过贵妃也有可能就是为了借病为由截走皇上?如同柳美人,如同她以前般,并没事。

这也是不少人的共识。

只没人说。

不像柳美人那次,主子也没提。

陛下可能也都想到了!要不然不会那样说。

想着,陛下主子进到里面已经看不到人。

她们过去问要不要洗漱。

顾清舒说好。

和皇上对视。

谢禇远在李嬷嬷她们端了水过来,各自分开,清洗了一下身子,才又回来,回来就是到床榻上。

顾清舒躺着还有不安。

谢禇远一把抱过她,安抚住她的不安。

让她不要想。

也不要怕。

外面雷越来越大,顾清舒后来也没时间想了,只窝在男人怀里,男人手又拍了拍她背,一直抚着她,没有放开过。

她要的就是这样。

这一晚,就这样过去。

后半夜并没有再发生什么,贵妃那边也没再派人来。

而贵妃宫中,贵妃一如顾清舒想的一样,脸色很难看,摔了很多东西,很生气,人也真不舒服了。

她虽然并不是真不好。

只是有一点点不舒服,主要是借着由头想见下皇上。

想让皇上过来。

她以为只要派人去,皇上就会来,如同很多次一样,可皇上没有,只派了很多太医来,让太医看着她。

有哪里不舒服都可以说。

想到这里就更不舒服,心里全是恨,要多恨有多恨,认定是良妃那个女人搞鬼。

是想让她成为笑话。

一想到明天又有人说。

良妃总让她被人笑。

不知道用什么方法缠了皇上,她一晚上没休息,太医们也候了一晚上。

待到雷声渐小,天色变亮。

顾清舒起来。

皇上又走了。

她让兰心她们推开窗子,李嬷嬷想说外面凉,顾清舒:“能有多凉。”还是推开了窗,看着外面。

同时一股凉意袭来。

她又想到贵妃。

李嬷嬷兰心她们也想着,打听了。

“皇上离开时也没什么?贵妃那边也还是没派人来?怎么回事,半夜闹腾,后来又消声了,什么事也没有了?好了没有不舒服了?太医们呢还在不在?那边没什么消息?”这样安静得不正常,顾清舒又问。

李嬷嬷兰心说是。

天亮,太医们都告退了。

贵妃可能真没事了。

顾清舒心里也还是舒口气,就是不知道贵妃想什么了,后宫现在是知道昨晚事了吧,知道贵妃不好的事了吧,还有。

“是,主子,只不过贵妃娘娘那边一片安静,贵妃昨晚又不舒服过,听说现在还躺着休养,最多只是派人去,贵妃也不露面,我们这边同样没人出面,不过大都私下嘲笑说贵妃没有截到皇上,哪怕身怀龙种也渐渐失宠,皇上眼中只有主子,因此贵妃娘娘才没脸露面,倒是我们这里又——”

李嬷嬷回答,笑着。

兰心点头。

顾清舒哦一下。

能这样也不错,算好的了。

“主子,陛下昨晚竟没去贵妃娘娘那。”李嬷嬷忽然又出声,还是笑,兰心同意。

“皇上也不是随传随到的小厮公公,贵妃叫太多次,而且有我在,皇上。”顾清舒后面没说。

李嬷嬷她们只能想是为了主子。

心中高兴。

接下来几日,贵妃也没有再做什么,好像那晚就那样过去,不管后宫的人怎么说都不出面。

人一直休养着,顾清舒也派了一个人过去看贵妃,贵妃当然是没见,太后也一样没说什么。

慢慢事情也没有再提了。

有也只有个别人私下说了。

而谢禇远晚上也都是过来芙蓉殿,对弈或者一起看书。

新入宫的新人还是想着办法,玩着花样想要偶遇皇上。

还是没有用。

旧人们都很安静。

眼看又是一日过去。

贤妃姐姐又派人出宫了一次,为了她们的生意,她们生意还是在贤妃派人出宫后继续。

算起来这几日贤妃一连几次派人出宫了,她也给她的侄女看好了好几个对象,和她提过,照着她前世知道的,都还不错。

贤妃也悄悄派人打听了,出宫时也让人去看了,又和她那侄女提了。

她那侄女好像也同意,也听她的。

眼看亲事就要定下来了。

她看贤妃心情好。

自己也心情好起来。

本来贤妃今日要带她那个侄女过来看她。

不想,她那说好要入宫的侄女突然感染了风寒,真的很突然,怕入宫传染给谁,只能再推迟两日了,贤妃一开始很担心,怕是娘家又出了什么事,她那亲侄女怎么了。

顾清舒看她这样也怕有什么让她派了人回去看看。

好在派了人回府去看,知道是真的得了风寒。

才放心。

贤妃走后。

她又一个人无聊。

不过,贤妃走前提到一件事,很快就是太后娘娘的寿辰了,说宫里虽然还没有传,但要不了多久就会开始准备,让她也早做准备。

她们都是宫中老人早就知道,她新入宫的可能不知,顾清舒哪里会不知道。

只是没想到。

也好。

到时候可以见到二妹妹了。

不过太后那里那里——皇上还要让她装病?

不管装不装病也要准备寿礼。

李嬷嬷兰心也:“主子。”

“看有什么好的没有,准备太后娘娘寿礼。”顾清舒开口,李嬷嬷她们应了一声,又想说话。

李嬷嬷她们这些宫中人是知道太后娘娘寿辰的,只是想着还有时间,就没有说。

顾清舒知道她要说什么,也不让她们多想。

皇上都没有说。

晚上。

谢禇远又过来。

他一来。

听到了琴声,来公公也听到,侧头看向陛下,这是良妃娘娘在弹琴?

良妃娘娘又弹琴了?

前些日来都是安安静静的,听说陛下都是和良妃娘娘对弈,对,对弈,娘娘很厉害,怎么今儿个不一样?

良妃还是才入宫那次陛下送了琴过来,良妃娘娘弹过,之后就没有听到过了,他还在想良妃娘娘不是要琴不是要弹,怎么就弹一次?

当然平时有没有练不知道,但陛下来是第二次听到,和上一次听到的很不一样。

他听了听,不由甩了一下拂尘。神情变得认真。

毕竟陛下也停下步子不走了,只听。

他又看一眼陛下。

陛下一双眼看着里面,明明里面什么也看不到,他还是转回视线听起来。

谢禇远此时深深被这次的琴声吸引,因为这一次的琴声跌宕起伏,又荡气回肠,温柔如水又如雷激烈,像是让人回到如水的江南又让人身临冰寒的漠北。

如水中的鱼又如天中的雁,让人心也跟着起伏不定,跟着跳动。

他想不到这女人还能弹出这样的曲子。

他以为她只能弹一些儿女情长,还有绵软如上次那样的乐曲。

虽然弹得也不错,但是。

这次更好!

他都想替她击掌叫好。

再走几步,一股凉意袭来,整个人一凉,凉爽透顶,他也看到坐在软榻上面望着菱木花窗没料到看着女人,侧脸柔弱又凌利。

刚强和柔弱揉在一起,冷和媚交织。

白嫩纤细的手指明明弱质纤纤却弹动着琴,勾,挑,划,眉眼带笑,嫣红的唇抿起,高挺的胸,纤细的杨柳腰,挺得笔直。

一身绿色深裾,青丝高挽。

给人另一种面貌感受。

也许是弹的曲子不一样,也许——

这女人又给了惊喜,身上还有一股说不出的风骨。

让人想折了去。

此时似乎是弹到最激烈处,那柔弱可人怜的下颌抬了起来,手指不停的划动,还有挑动,琴声一时如大海浪击,扑面而来。

又似百万军兵冲击而来。

但在最激昂处直转直下。

猛的停下。

一时让人心窒息,周围也静得落针可闻,连外面的鸟和虫也停止了叫声,旁边的宫人嬷嬷都呆了,好似也窒息了。

他也是。

好一会才缓过来,感觉到心再次一次跳动,琴声也变成春日的江南还有水乡的温柔,谢禇远不知道这样的曲子从何而来,像这样的乐曲应该听过才是。

偏偏他没听过。

有这样的曲子上次怎么不弹?他想到上次和这个女人说的话,还有这个女人说的。

步子不停,直走到女人面前。

顾清舒脸色有了嫣红,整个人都是汗,像沐浴过一般,喘息了几次,随着最后一声尾音才停下拔动的手缓过神来,一下子侧头,看到他,一双眼带着风情。

俩人好一会没有说话。

只望着彼此。

直到李嬷嬷她们回过神来,看到皇上,看到殿门口的来公公,叫着皇上,慌乱的行起礼来。

所有人都被主子的琴声吸引得什么都忘了。

顾清舒别开了头。

看了一眼身前的琴,想要挪开。

谢禇远直接拿起琴放到一边:“不是病还没有好,不是咳着?怎么又想弹琴?还费那么大力气弹琴,弹的是什么曲子?这首曲子很不简单,朕竟没有听过。”

“妾身乱弹的,而且妾身还没有到不能弹琴的地步,妾身一个人也没事,好多日没出殿。”

顾清舒低下头,不好意思的,又行了一礼。

“真的是自己弹的?”谢禇远有点不信,胡乱弹能弹出这样的曲调?

别想骗他!

他让她们起来。

顾清舒确实是自己作的曲:“嗯,以前听过几首,然后又学过一些,自己乱弹没想到皇上就来了。”

“曲子很好,要是记得写下来给朕看看,比上次弹的好多了!”

“是吗?要是陛下喜欢,妾身写下来就是。”

顾清舒也回了声。

谢禇远就知道她就是哄他,曲子不是胡乱弹的。

“以前在一本孤本上看过这个曲谱,可惜是残的,妾身就照着练了练,后来残本也不见了。”顾清舒有些伤感。

谢禇远想到什么。

“没了就没了。”他拉了她。

坐到她旁边,忽然闻着她身上的馨香,是熟悉的馨香,但看她挺直着背还有腰,忽然扫到她挺着的胸口,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觉得她的胸挺得格外不同,比往日还要更挺一点,准确的说是不像平时那么散。

平时虽然也大,也挺,但是——他有些好奇,不由用手比了一下,就是不一样,她穿着打扮今天更为慵懒,秀发也散落了不少下来,好像已经沐浴更衣了,他闻到了不属于她身上的馨香。

他多看了一眼。

顾清舒感觉到,但就像没有感觉到一样,也任他看,只是手无意识的往胸口前抚了一下,刚好从最挺的地方抚下,一直到细腰。

谢禇远再次觉得很挺,发觉她腰比往日更显得细。

他又看了几眼。

顾清舒知道他为什么看,自己弄的新东西,他要是一直发现不了才头疼,扭动了一下腰肢,这一下——

谢禇远站了起来:“给朕备水。”

“啊,皇上这就要沐浴更衣?”

顾清舒笑问一声。

谢禇远:“不行?”

顾清舒看向李嬷嬷还有兰心。

李嬷嬷兰心她们先前一直低着头,不敢看,此刻听到主子声,看了主子皇上应了一声,一起退出去。

谢禇远还是看着她:“笑什么?还有你这胸?”他还是看着她的胸,死死盯着,怎么会更大?顾清舒有点羞有点难看的双手一下子盖住胸:“皇上看哪里问哪里?不要看不要问了,刚才李嬷嬷她们还在。”

谢禇远没说话,依然看着。

还起身走了过去,再走近一步,紧盯着她,伸出修长有力的手在她的胸前比划了一下,顾清舒咳着起了,皇上,脸通红了。

“皇上。”

“让朕好好看看。”

谢禇远想知道怎么就要看。

顾清舒躲不过去。

好在。

李嬷嬷她们说水备好了。

谢禇远只是停下动作,脸色不太好,也不走。

“皇上还不走?”顾清舒更羞恼,娇嗔了一下,谢禇远看她的样子,有点喜欢她这娇嗔:“为什么不同。”

“哪里不同,皇上还是去。”

顾清舒开口。

谢禇远一把拉住,拉着她就往沐浴更衣的耳房而去,顾清舒想叫皇上,咳着说她病着,谢禇远回头看了她一眼,看着她的样子。

“你这样子也要洗一下。”

哦?真是这样?忍不了了?顾清想。

他拉她到外面,就要往耳房去,李嬷嬷她们见状想到主子病着,叫了一声皇上。

“你们主子都能弹琴了,让你们主子服侍朕沐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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