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自己人?您的意思是……?”
“哈哈,你这是什么汗毛直竖的可笑样子呀,小杰米?行啦,实话同你讲吧,这牢里确实存在一些你奸我,我奸你的不良风气,可也不见得随便一个男人找你说话都是想奸你的。我这里说的自己人,不过是要你从此为我效力罢了。”
财务官一边说着,一边从酒柜中拿了一瓶白兰地出来,倒了一杯递过去,调笑地说:“瞧,我之前说的润一润口,不过是单纯邀你来喝一杯罢了。”
“呃?可是,我又能为您做什么呢?”
杰米接过酒杯,半信半疑地问。
“听好了,今天下午四点,牢里会再进一个人,这个人……”
莱文侧身又指了指墙上的那幅画:“这个人同画里的狗杂种是一伙儿的,他们都是某个反动团伙中的一员,我要你去结识他,取得他的信任,再慢慢打听出他们的头儿现在到底逃到了哪个老鼠洞里,然后,告诉我!”
杰米心里很不安稳,忍不住追问:“为什么选我?”
“因为你是最合适的。”财务官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略轻浮一笑,似真似假地说了一句:“谁能不为你倾倒呢,宝贝儿。”
“可我该怎么去结识他?”
“这时候就需要你的小聪明啦,杰米,动动脑子。”
“如果我做不到……”
“你必须做到。”
莱文像是一条见到猎物的毒蛇,死死盯着杰米的眼睛,不容他退缩地说:“如果你做不到,你就不是自己人了,明白我的话吗,杰米?”
明白!
不是自己人=可以被做成人肉干
杰米意识到没退路了。
他拼命让自己冷静下来,咽了一口唾沫,又将端在手里的酒一仰而干,才极难看地笑了一下。接着,他放缓了语气,请求着说:“您好歹得给我一点儿情报呀。比如,那个人有什么喜好,是个什么性格……”
及至从财务官的办公室出来……
杰米都还神色难看,面白如纸,显得很是虚弱,都是被吓的。
但在旁人看来,这一幕却有些微妙,便怀疑他已经和财务官莱文搞上了。
因此,好些人朝他吹口哨,又嚷嚷了许多不堪入耳的猥琐话。
杰米听而不闻,毫不理睬。
他自顾自地琢磨着财务官交待给自己的那个任务,很快又懊恼起来:“我真蠢,真蠢!竟然被他那么三言两语就给吓住,还忘记问他要报酬的事,也不知道他会不会付给我报酬?钱倒是不算什么,但若是我真做成这件事,是不是能从这个鬼地方出去?唔,他应不至于赖账,乃至一点儿好处都不给吧?唉,不好说,这世上从不缺过河拆桥、卸磨杀驴的人。再说,没准这见鬼的任务还真需要灭口呢!”
想到这里,杰米又有些慌张了,只觉得自己身陷绝境,不管怎么挣扎都看不到一条出路。
他想哭,想叫,想破坏四周的一切,可最终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暗暗咬牙切齿:“该死!该死!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清楚,什么本事都没有,就只能这么忍气吞声、任人摆布、听人使唤……绝不能这么下去,一定要想个办法,想个办法……”
这时,一声惨叫突兀地响起。
却原来,时至中午,好多犯人都来食堂排队打饭了,所以,那个叫乔治的圆头圆脑少年也战战兢兢地出了门,可才站在队伍中,就又被人看到了。
他于是被人从队伍里拖了出去。
这孩子一路踉跄着尖叫、哭喊、向四周求助,可没人理睬,那个拽着他的恶棍还在大笑,不顾他的微弱抵抗,撕扯他的衣服……
杰米吃了一惊,下意识地想同以往那样躲得远远。
第一反应还是怕的,可他很快记起自己现在勉强算是财务官的人了。
因此,眼见着那可怜孩子绝望又撕心裂肺地惨叫,顿时怒火中烧,长久以来的理智大坝终于被汹涌而来的疯狂情感洪流一举冲破!
杰米决心干一架。
他张望了一下四周,举起一把椅子,大喊一声“杂种,放开他”,就猛地冲了上去。
那恶棍没料到会有人插手,猝不及防之下,被椅子砸了个正着,血哗啦啦地流出来,迷了眼,挡了视线,看不清四周,他惊慌失措,不知敌人是谁,也不知敌人在哪,只能嘴里大吼着,不断来回旋转身子,胡乱攻击了一通。
杰米狠下心肠,趁他瞎要他命,瞅准时机,没有停手,又重重地砸了好多下,只砸得那人鼻梁断裂、血花四溅。
周围的犯人们全在幸灾乐祸地拍着手起哄、看热闹、哈哈大笑。
直到狱警匆匆赶到,才将濒临失控的杰米给拉开……
短短一个小时不到,杰米又站回了财务官莱文的面前。
莱文先沉默地点燃一支烟,在缭绕的烟雾中,强压着怒气,好一会儿才冷冷地问:“说说,你他妈到底在搞什么鬼?”
“那杂种活该!”
“他没惹你。”
“他干的龌龊事碍我眼了。”
“呵,那他接下来会更碍你的眼,杰米!你打了他,他一定会报复你。”
“可我是你的人呀,先生,您会保护我的吧?如果你不保护我,到了下午,我还怎么再去给你干活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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