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定自觉近日跟玉然感情突飞猛进,有时在学里还每每想起玉然,有时想到,自己都有点失笑,自己这是怎么了。不管怎样,明定过得甚是舒心。
玉然这段时日也颇为安定,每日里闲暇无事,也往侯夫人处多有走动。侯夫人也时常指点。这日说到京中的人情故事,侯夫人还让陈嬷嬷拿了个帖子出来。
这个帖子里多是侯府重要的姻亲故旧。谢大奶奶见到侯夫人将此帖子抄录了一份给玉然,目光一闪,心道,看来这个妯娌自己日后要另眼相看了。
第五十五章
侯夫人说完又对谢大奶奶讲:“你这个嫂子的日后可得好好指点一二。指点好了,让老七给你束脩。”
谢大奶奶答应着凑趣道:“那束脩可得是我满意的,光肉米之类的我可是不受的。”
侯夫人听了笑道:“看把你这猴儿精的,还没做老师呢,就先想着银子了。”众人一时哈哈大笑,气氛很是热闹。
从侯夫人处散去后,玉然怀揣着这侯夫人给的帖子,很是感慨,看来这近三年的努力终获认可了。想来,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出孝了,明定就应该会有一份前程了。
待明定归来,玉然当即将此喜事给他讲了。明定也是多有感慨,搂过玉然慢慢摇晃着,也没说话,一室静谧。
畅欣院的气氛融洽,秋雨轩里就不大美好了。今儿个是望日,按理,李明易是要宿在秋雨轩的。
这李明易来到秋雨轩,晚饭还没吃完呢,刘翠那边就来人了,说是刘翠胸口痛的不行,请爷赶快过去。
这李明易好容易得到这一个宝贝儿,正在热乎中,闻言放下筷子,拔腿就走。冯氏说有正事相商,拿出关于出孝后想办法谋官的事儿,都没能留住李明易的脚步。
见李明易脚步匆匆往刘翠那儿去,冯氏一时暗恨不已。见冯氏难以展颜,冯氏奶嬷嬷卫氏开解道:“奶奶也不必生气,且让那贱人先得意一阵儿,待爷这热乎劲头儿下去了,现收拾她不迟。一个大妇要收拾这起子贱人有时是时侯,不急在这一时。”
见冯氏还是默然不语,卫氏接着道:“男人都这样儿,为他们生气,哪生的过来。奶奶之前不是一直想谋个外放,过一下松快日子的吗?奶奶还是多想想这方面的事儿吧。说不得,爷听到这些事儿有眉目了,自然会过来的。那起子不过是些玩意儿,要想出人头地,爷还得靠奶奶这个贤内助不是。”
这话冯氏听进去了,眼下马上要出孝了,看那王玉然在侯夫人面前走动的是十分勤快,那李明定也是常被侯爷召见,还经常跟李明广同进同出。看来,侯爷是有意要提拔李明定了。
如果李明定占用了这机会,那李明易还有机会上位吗?也许侯爷还会再给机会给别的子弟?不不,不能有此侥幸心理。不管侯爷有心与否,机会总是有限的。万一,侯爷为了避嫌,不多给呢?
退一万步讲,就算李明定、李明易机会均等,自家现在看到王玉然那春风得意的劲儿就生气儿。自家哪方面都比她强,凭什么她过的比自己好?
当然了攘外是必要的,安内也很重要。想着刘翠这贱人日常在自己面前作耗,也是如鲠在喉,必得想办法让她一阙不振的好。嬷嬷说得对,自己不争这一时,静待日后的好。
重新振作起来的冯氏,想起她们之前布置的事体,不知现下施行的怎样了。因问道:“那贱人那边,现下有消息了没有。”卫氏答道:“还没有。不过,奶奶放心,这贱人年轻体壮,想来很快就有消息了。”
冯氏听了,无法,现下只能等了,且按下不提。想想王玉然这边该如何做的好呢。
因问道:“现下,我们的人还是不好进安守院?”卫氏摇摇头道:“现如今,那王玉然将安守院看的很紧,我们的人尤其看的紧,根本不让进的。”
自从冯氏几次掣肘,对于冯氏这种打不死的蟑螂,玉然也就不客气了,连面儿情也不顾的吩咐安守院看门的婆子,只要是秋雨轩的人,不必客气,来一次撵一次,绝不允许进入安守院。
虽这只是治标不治本,但总能让冯氏行事不那方便不是?冯氏听说,笑了笑:“这王玉然真不愧是个破落户,与我有隙的事儿,生怕别人不知道,做的这么明显。真不枉她那小家小户的出身,改不了的小家子气。”
卫氏附和道:“可不是,你看她做的这事儿,哪有大家奶奶的气度。还有,你看她将那定七爷栓在裤腰带上的那劲儿,真是难看的紧。”
冯氏一听,脸色顿时不好看起来,明面儿上,是王玉然将李明定看的死紧,但内里,还是人家男人自己愿意啊。
都是过来人,谁不知道男人是怎么回事儿,说是惧内,那是人家愿意惧。想到这儿,还真不得不佩服一下王玉然,将个浪子笼的死紧。
玉然这段时日很是忙碌。谢大奶奶自从接了侯夫人的令,特意跟玉然讲,让玉然日后早早的过来,看平日里自己是怎样跟那些个仆妇吩咐事儿的。
玉然看到谢大奶奶递过来的橄榄枝,赶紧感激的接了下来。回到房中跟明定说了一下,大嫂日后议事会带上自己的。明定听了很是高兴,那我们可得好好儿谢谢大嫂了。
玉然从此天天要早朝,早晨起来时,还发了下牢骚,起这般早,真是太痛苦了。说完,自己都觉得有点矫情,这别人想要还没有呢。
玉然到谢大奶奶议事儿花厅报到。看着谢大嫂有条不紊的吩咐各项事宜,真是佩服不已。这乱麻一般繁杂的事宜,在谢大嫂这儿真是驾轻就熟,轻松破解,要是换了自己,啧啧,非得手忙脚乱一番不可。
待那些个仆妇都散去后,玉然忍不住向大嫂表达景仰之情,是真的景仰,绝非奉承之辞。谢大嫂见玉然这样真情实意的夸自己,好笑之余,又很高兴。
谢大奶奶听得玉然夸赞自己,笑说道:“这有什么,值得你如此夸耀。做久了也就知道了,你先看看,有什么不懂的尽可来问我,不必客气。”玉然笑着谢过。
待玉然辞去后,谢大奶奶的乳母陈氏问道:“奶奶何故将七奶奶叫过来听这些家务事儿。侯夫人不是说让你讲讲姻亲故旧之事的么,你之前不是已经给七奶奶讲过了吗。干嘛真像带学生一样教她这些家务事儿呢。”
谢大奶奶答道:“祖母是让我跟七弟妹说说故旧之事儿,你当祖母特意将我点出来,说要教七弟妹,你以为说着玩的啊。”
停了一下,谢大奶奶自说自话道:“当然不是说着玩的。马上要出孝了,想来祖母他们对明定两口子是有了安排的。这七弟妹虽然聪慧,但毕竟出身不高,一些高门大户的事儿,也知道的不尽其然。说故旧,那不光是说说的,平日里的人情打送,交往的分寸程度都是要学的,要知道的。”
陈氏听完,点点头儿:“是这个理儿,反正侯夫人有令,索性奶奶做的大方点儿,摆明车马的教七奶奶,也好让侯夫人放心。”说到这儿,陈氏提议道:“不如奶奶再做的漂亮点,分出一起家务事儿让七奶奶练手如何?”
谢大奶奶听了摇摇头:“不可,现下真要这做,那不是在帮她,是在害她了。且,这两年我观那七弟妹也不是那种短视于内宅的人。这些个事情,只是帮她理清人□□故而已,不必真做到这份儿上。”
陈氏一听,也是,管家之权油水颇大,各方都盯着的呢,那么多比七奶奶大的人都没有,让七奶奶一个庶媳得到管家的权利,那别人不得恨死她啊,毕竟,不患寡而患不均。遂也不再说什么了。
玉然越学越觉得大有可学,真是于小微处见大事理,一个小小的送礼都有各种讲究,好好琢磨下,从送礼都可看出与这家的亲疏远近。
在谢大嫂处听完归来,时而拿出侯夫人给的那张帖子,好好对照研究,不甚清楚之处又找明定帮忙科普。玉然忙得是不亦乐乎。
冯氏见谢大奶奶已经将玉然带在身边教事儿,心下更是焦急。吩咐卫氏,安守院那边要加快了。卫氏自去安排不提。
冯氏焦躁了几日,这日终于有个好消息让她高兴了。埋在刘翠那边的眼线来报,刘翠好像这个月没换洗。
冯氏一听,心道终于等到了。看刘翠这次要怎么圆过去,这次落到我手上,让你不死也得脱层皮,否则难解自己心头之恨。
第二日,刘翠来请安。冯氏状似无意的对李明易讲:“我看妹妹今儿个面色不好,不会是身体有恙吧。这见天天儿跟爷在一起,可不能过了病气给爷。反正今儿个我也请了府医来给我看一下平安脉,不如顺道也让妹妹看下。爷,你看可好?”
李明易闻言,看了下爱妾一眼,这些时日来,自己也算是索取无度了,想是累坏了可人儿,让府医看看也好,要真有事儿,刚好对症下药,要无事,也求个心安。遂点头同意。
刘翠一见爷答应了,大急,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这个月小日子没来,心中就有了个大概,让自家那个通药理的丫头把了下脉,那丫头说道:虽日子尚浅,但确定是怀孕了无疑问。想着自己是日日都有喝避子汤的,怎还是怀孕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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