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川侯夫人,之前见过,此时看起来很是慈眉善目,接过玉然的敬茶后,说道:“日后你们二人一定要琴瑟和谐,相扶相持。”说完递给玉然一个大大的荷包。
接下来就是世子大伯李起承与周氏夫妇,世子大伯是个微微发福,是个看起来温文而不失威严的中年男人,周氏是一个典型的大家夫人,虽年华不再,却是端庄大气,更添泰然。
明定的父亲一看就是一个酒色过度的废材,身形臃肿,气色颓然。边的江二夫人的座位是空着的,看来这江二夫人真是病得不轻,便宜儿子娶亲敬茶都无法撑着来见。
见玉然看这个空座位,江大奶奶忙对玉然解释道:“娘今儿个实无法起身,待七弟妹今日敬完茶后,再行拜见。”玉然垂首应诺。在江大奶奶的指引下,玉然将父辈一一拜过。
接下来就是平辈的大房大哥李明广夫妇,李明广看起来沉稳有力,气度斐然,很是有侯府三代领导人的风范;大嫂谢氏十分明丽大气,此夫妇二人真是一对璧人,极为般配。
一一引见后,就到了二房大哥李明贤,长相不错,但相较李明广还是缺少一种气韵。平辈论理不需下跪,但也要弯腰,拜二老爷所赐,在玉然的腰都快要断了的情况下,终于将半百荷包送出去了,而杜娟、芙蓉手上的托盘也堆满了红包与荷包。
敬茶过后,在众人的见证下,平川候爷开祠堂将玉然的名字写在了李家的族谱中。自此,玉然正式成为李家的定七奶奶。
玉然心情很是复杂,自此自己也算是李家盖章认证的,但也正因为如此,玉然无比明白,从此她将不再是王家那娇宠的七姑娘了,而是李家这庶媳李王氏了。
跟明定往回走时,玉然有点恍神。明定在外不好说什么,一回到畅欣院,就扶着玉然问:“怎么了,今儿是累着了吧,赶快歇歇吧。”
玉然听着明定这样问才恍然觉得自己浑身酸痛的都快瘫了,就靠在他身上进得门去。明定小心的扶着玉然坐下,玉然见到明定这小意温存的样儿。突然想到,也许嫁给他也没有那么糟糕。
至少,他还知道关心人,不是么,说明这人不是那种毫无知觉的大男人,至少心思是细腻的。那心思细腻之人对感情也必然细腻,也就是说,让他对自己动真情是有可能的。
就是不知道他心中有没有真爱之人,虽然之前从苍鹭、苍鹰那儿得来的信息,好像是没有。但那毕竟不是自己亲见,还有待查实。
不管了,自己才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何必再纠结这个呢。就算是有爱的人,自己也不可能让给她,然后自己圣母的看着他们双夙双栖。
既然不可能,那就让明定这颗心都用在自己身上。要想别人对自己动真情,那自己也要真心相待。谁都不傻,尤其是明定这种万花丛中过的人,更是明了。大方向既定,那就去做吧。
玉然回到房中,什么都不想做了,只想躺在床上好好睡上一觉。遂对明定说:“我实在支撑不住了,想休息一下,爷请自便。”
明定闻言,乐颠颠的说:“我们一起睡吧。”玉然一听,很是警惕:“只是睡觉,爷可不能乱动。”明定信誓旦旦说:“不会,不会。”急不可耐的将玉然撮上床。
事实证明,男人的话是最不可信的,尤其在与一个女人一同上床睡觉时。上得床来,明定一双手极为不老实,玉然左遮右挡,还是让这厮频频得手。
后来差点擦枪走火,还是玉然极力哀求:“真不能再要了,起来后我还要去给母亲请安的呢。初次见面可真不能迟了。”明定见玉然柔柔的哀告,有别于之前的明朗,看起来让人十分想要呵护。再想想万一折腾的她起不来,确实让玉然难做人。
明定只得强自按捺住心头的火,重重的揉了几把遂罢了。但佳人在侧,实在睡不着。就轻吻着玉然的面颊:“不如我们说说话儿?”
玉然眼皮都睁不开了,但这个大爷难得正经的跟自己说要说说话儿,这是个好现象,再累也得陪着,否则积极性受到打击,后面再来弥补就是事倍功半了,于是玉然强撑着说:“好,你说吧。”
明定搂过玉然道:“以后你不要叫我爷了,听着怪生份的。你就叫我名字好了。”玉然一听,瞬间精神大振。好现象,看样子,自己在这个男人心中有一点份量,不然他也不会在乎一个称呼了。
难怪人会说性是两个人之间最好的催化剂,现在二人可算是新婚燕尔,此时,这个男人的新鲜感正足,那自己就要趁这男人新鲜感没过时,要跟他打下坚实的感情基础,后面才好一步步蚕食他的心。
玉然睁开眼睛,双臂主动环上明定的脖子,双目含情的望着明定:“那不叫爷,叫什么呢?”明定看着这双很是让人心动的眼睛脉脉含情的望着自己,大是受用:“叫我名字吧,就叫明定,怎样?”
玉然在他胸前摇摇头:“不好吧,万一让人听见了,会说我不守妇德的。”明定说:“没事,只你我二人时叫,人前不要叫,不就好了嘛。”玉然心道,这样甚好,叫名字确实亲热点,况自己也确实不想自称为妾,于是顺然的点点头,望着明定热热的叫了起来:“明定,明定,明定……”
看着玉然娇艳欲滴的红唇轻轻的吐出的自己的名字,明定实在不想抑制自己澎湃跳动的心,扑过来对着玉然一阵狂吻,这下玉然是再阻挡不了明定的攻势,到底还是让他得手了。
事毕,明定心情大好,见玉然疲累不堪,有点心疼。搂过玉然的肩,嘴在玉然耳边轻触几下,爱惜的道:“卿卿,睡吧,你睡会作吧,我保证不动了。”
玉然闭着眼,鼻子哼哼道:“不要叫我卿卿,听着难受的紧。”玉然的发丝柔柔的在明定的脸颊拂动,拂的明定的脸痒痒的,很柔很轻的痒,一直痒到了心里,明定的心刹那柔软一片。
明定轻抚着玉然:“不叫卿卿,那该叫什么呢?”玉然道:“叫我玉然吧。”明定柔声道:“好吧,日后我就叫你然然,可好?”没有回答,原来玉然已经睡去了。明定轻轻一笑,小心的搂过玉然,换了个姿势躺好。明定还是没睡着,看着玉然,这就是妻,这就是自己的妻。
第二十五章
快到时辰了,杜娟走过来叫起了明定二人。明定玉然悠悠然然地往嫡母江氏所住的昭华堂走去。出了畅欣院,有一条回廊直通前面不远处的一个花园,现在正是菊花开放的季节,满园的菊花开得热闹非凡。出了花园,转过一座池塘假山,前面一条甬道直通昭华堂的回廊。
进得院来,竟然没见到几个人,此时正是请安时侯,人怎么如此之少,难道是自己误了时辰,玉然大是紧张。迎接他们的嬷嬷,见玉然不大自在,暗忖道:看这七奶奶想是以为自己误了时辰。
不怪这个嬷嬷如此猜度,实因前面十奶奶、十一奶奶进门时也是如此。因道:“奶奶不必顾虑,现时辰尚早。只因我们太太身子骨不大好,怕吵的慌,是以就免了众人请安。今儿个因七奶奶初初进门,必得一见的,就请七奶奶来了。”
玉然心中大定,敛步一礼:“多谢妈妈解惑。”那婆子忙忙避开。到得房门,江氏的贴身嬷嬷肖氏已等在门口,笑迎出来:“七爷,七奶奶来了,快请进来。”进得堂中,并未见到江二太太,肖嬷嬷将玉然引至东稍间。
哺一进门,就闻到了一股浓重的药味。且整个房间的布置都是暗色系的,更添颓丧之气。
玉然来到床边,只见锦被中卧着一个瘦骨嶙峋的妇人,面色干枯苍白,毫无血色。玉然看得几眼,实不忍再看。
幸得肖嬷嬷已命人端来了茶,玉然忙双膝跪地,举起茶杯:“儿媳给母亲敬茶了。”肖嬷嬷代为接过,并将早已备好的荷包递给玉然。玉然谢过起身。
新进门的奶奶,肖嬷嬷都会向她们说明请安事宜:“我们太太一向怕吵得慌,如非要紧事,其它时侯都是不见人的。是以七奶奶的请安就免了。”
玉然听了窃喜不已,不用晨昏定省,早晨就不用那么遭罪了。但嘴里还是要推辞几句的:“这如何使得,此是儿媳本分,虽母亲有命,儿媳实不敢领受。”
肖嬷嬷道:“太太是已有话,二房众位奶奶都是不必来请安的,七奶奶实不必介怀。”玉然乐颠颠的诺诺领命。又说了几句母亲保重身体之类的言语,方才告退。
回到畅欣院,已是晚膳时分。早已有婆子将饭食用食盒抬来了。芙蓉、杜娟将晚膳摆一一摆好,菜色很是丰盛。一碗火腿鲜笋汤,一道酒酿鸭子,一道风腌果子狸,一道莲蓬豆腐,一道宫保野兔,点心两道是翠玉豆糕,杏仁佛手。看得玉然食指大动。
这两天以来,玉然还没好好吃过饭。见此美食,玉然忍不住大快朵颐。刚开始,想着第一次跟明定共进晚餐,玉然还很克制,尽量保持自己的端庄秀美之姿。
但美食进嘴之后,身体反应已远远压过了心理,太好吃了,玉然只能如此形容。侯府真不愧是侯府,这厨子的手艺已经甩了王宅厨子几条街都不止。
真是要形有形,要味有味,玉然吃的乐不可支,根本就顾不上装相了。明定见玉然吃得虽无其它妇人的斯文克制,但也决不粗鲁,看起来很是自然大方。
顿感这菜色比平日里吃得要香甜的多,也忍不住多吃了一点。一餐饭两人吃得很是尽兴,明定很是高兴,觉得有了媳妇就是好,吃饭都香得多。
就寝时,明定依然如饿虎扑食,将玉然吃干抹净后,还是舍不得睡不去。搂着玉然不停的闲话。跟玉然再次确定了互相称谓的问题,又絮絮叨叨的向玉然保证日后定会对她好的云云。玉然很喜欢他们这样的对话,两个人在一起不光是要有激情,最重要的是还要有话说。
床上的山盟海誓虽做不得真,但也很有益于两人的身心健康。明定在向玉然保证以后,玉然捧他:“我相信你,你定不会让我过得不好的。日后我还要靠你戴凤冠霞帔的呢。”两人说的甜甜蜜蜜,相拥睡去。
第二天睡到日上三杆方才起床。伺候玉然梳洗时,芙蓉还乐颠颠的说:“原在家里都好担心小姐日后立规矩可受的住?现在可真好,二太太开恩,都不用请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