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染一愣。
在口中的茶水直接吞咽,呛到喉咙。
她连连咳嗽两声。
她好像很久没听到贺南初这样喊她。
她出生在重阳节那天,原名陶九九。
后来有算命地和父母说她命里缺水缺木,需要改名才能一生顺遂。
妈妈听说后,立马拿着户口本身份证去帮她办改名的事情。
她还记得她改完名字那天,妈妈抱着她轻轻拍着哄她:“以后我们九九就叫陶染啦,希望我的九九一生顺遂。”
九九这个名字,只有很亲近的人才知道。
比如她的家人,比如她最好的朋友,比如贺南初。
但好像最近,贺南初从没叫过她九九。
他是怎么称呼她的?
陶染在脑子里搜罗一圈,然后想起来。
嗯,她称呼自己“喂”。
想到这,陶染嘴角微微翘起。
“喂”是什么鬼称呼。
还是“九九”顺耳一些。
“九九?九九,姐姐你的小名叫九九的吗?”
这字眼并没有逃脱小姑娘的耳朵。
陶染抽了张纸巾擦了下唇边的水渍:“对的,我小名九九。”
“啊,那我们很有缘分啊!”晏姝高兴起来,她身体前倾把脑袋凑到陶染面前搭话:“你知道我叫晏姝的,其实我小名应该叫姝姝。”
陶染顺着她的话问:“那怎么叫做珠珠的?”
“姝(shu)姝,叔叔,他们都不愿意这么叫我,觉得我占他们便宜!自作主张给我改了小名!”晏姝直起身来,指着旁边的人控诉:“这里面还包括这家伙!”
“姝姝,”陶染附和点头:“是不大好念出来。”
“我哥就是个两面派!”晏姝把刚刚推过去的沙丁鱼重新抢回自己面前:“你看,他刚刚喊你舅舅也很顺口的嘛!”
“?”
陶染愣了下,而后笑。
这个谐音以前还真没有人和她提起过。
她偷偷瞄下对角线的贺南初,他倒是无所谓的样子。
“那能一样,舅是四声,九是三声,小学语文没学过?”贺南初直接拿叉子把沙丁鱼捞进碗里。
“那你要这样说!”晏姝晃了晃贺南初的衣袖:“我未婚夫叫傅野,你以后叫他野野吧,也是三声,又不是二声,你不吃亏的。”
“自己喊去。我是他哥!”
贺南初虽然话里是嘲讽,可眼睛微微弯起,里面盈着浅笑。
“才不喊他,”晏姝杵着盘里的食物:“你们就知道欺负我。”
贺南初笑:“谁敢欺负你?”
“那哥哥,”晏姝眼睛一转,讨好似地凑到贺南初的面前:“那你不出钱,出力总可以的吧?”
“什么?”明知道前面有圈套,他浑不在意地叉起一块沙拉填入口中。
晏姝:“我那个婚礼你帮我多盯着点。”
贺南初随口答:“行,力所能及。”
“姐姐,你听到了。关于婚礼的一切问题都由我哥决定!比如选什么鲜花之类的。”晏姝朝陶染使眼色。
贺南初立马不同意:“什么玩意?是你结婚还是我结婚?”
晏姝结结巴巴:“那我这不是……我这是……身体不舒服嘛。”
贺南初:“不是说小感冒,过两天就能好。”
晏姝咬牙,声音低了八度:“你有小外甥了。”
“?”贺南初心重重一沉,脸色立马变了:“什么?”
晏姝继续说:“所以,我不舒服。你帮帮我吧。”
贺南初干脆侧过来正面冲着晏姝:“不是,这什么时候的事?”
陶染有点尴尬,这些很私密的东西被她听到。
她轻咳了下:“那个,我去下洗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