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好的。”陶染掩盖住情绪,平静地答。
“妈妈知道你现在很辛苦,但千万不要因为工作忙不按时吃饭,时间长了身体会受不了。你现在还年轻,如果吃老本以后到我这个岁数就会一身毛病。”
“嗯。”
“你现在住在哪?离公司近吗?”
“不远。”
平静片刻。
话筒里久久没有出声,似乎在酝酿。
好像前面所有的铺垫都是为了这一句。
“你爸爸的事,我听小枫说了。你……”
“你别说了。”陶染打断她。
她一丁点都不想听到母亲提到爸爸。
电话另一头许久没有声响,而后传来一声叹息,接着传来话语声:“妈妈还听说你和他吵架了。我和你刘叔叔商量过,你可以来妈妈这里住一阵子。”
“我也很好。”
“你弟弟说,你现在一个人住。女孩子一个人住总不安全,而且你以前从没有做过饭……”
“我很好。”陶染再次强调。
“九九,别任性。”
任性。
她有多久没有任性过了?
她好想任性。
好希望什么都不用担心。
好希望遇到事仍有人替她抗。
“我没有。”她尽量把语气放平。
“九九,”刘云诗仿佛也感受到自己那句话说得有些不合时宜,她缓和口气接着说:“妈妈这通电话就是想你知道,无论什么时候,妈妈都没有放弃过你,也不会放弃你。你要是累了,就来妈妈这住。妈妈这里永远欢迎你。”
“我工作在忙,先挂了,再见。”
陶染毫不犹豫挂掉电话。
逢年过节总能接到一些这样的电话。
她一开始还会难过,现在已经学会漠然。
只是心底总有些落寞。
她没有立刻回去。
仍站在落地窗前,站在C市最豪华地段的高楼中。
玻璃窗折射出自己的面庞。
微弯的卷发下,她的唇、眉眼都有妈妈的痕迹。
真惨。
最近水逆。
妈妈一向和她关系冷淡。
还和爸爸吵架了。
断了她所有的卡。
陶染缓缓呼出一口气。
她在落地窗前朝外望去,一碧如洗的天晴的耀眼。
从这个角度,能看到C市的地标建筑。
一只张牙舞爪要展翅高飞的鹰。
她脚下的土地,寸土寸金。
她偏要和爸爸证明,他自己可以。
“陶姐?陶姐?”
“嗯?”陶染听到有人在喊她。
她睁眼,从另一个世界抽离,她挤出一个微笑,声音却带着颤音:“怎么了?”
同事翁婷指指她的手机:“你手机一直在响。”
“哦哦,”陶染低头发现手机刚刚有个未接,她有点尴尬地解释:“最近加班有些累,刚刚走神,没接到。谢谢你。”
“陶姐,你最近要注意休息,别太拼。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同事非常忧心地劝她:“你好像最近状态不好。”
“昨晚睡得有点晚。”陶染随口编了个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