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日时间一闪而过,转眼便来到了宋宴与沈夙之的结道大典那日。
这几日,元明子事事亲力亲为,力求给自家师弟一个终身难忘的盛大典礼,沈夙之也参与其中,同元明子一起准备,两人目的一致,倒让宋宴有些无从下手,被两人赶回了抚尘峰,不让他操心。
此外,宋宴与沈夙之在灵界的所有朋友几乎全部赶来浩渺大陆参与二人的结道大典,一时间,浩渺大陆变得十分热闹,这般大的阵仗,不禁让浩渺的修士们也自豪起来。
看见没,这么厉害的修士,我们浩渺大陆出去的。
结道大典是在岳华宗的宗门广场举办的,除了灵界之人,浩渺大陆各方有头有脸的人物都收到了请帖,纷纷推掉了手上的事,备下厚礼前来岳华宗观礼,就连魔界也不例外。
魔界前几日又换了魔尊,众人以为他们忙于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没空关注外界之事,没想到魔界也收到了请帖,来岳华宗观礼。
说起来,这还是几千年来头一回,正道修士与魔修共处一堂却没有打起来,不过转念一想,今日结道的主角之一就是魔界原来的魔尊,这般情形也不奇怪。
没看到之前说已经死了的魔界前前任魔尊也来参加大典了吗?死人都能起死回生,还有什么事是做不到的?
岳华宗的掌门元明子一脸严肃,站在广场中央向各路参加典礼的人致谢,今日,岳华宗的掌门是主持大典的司仪。
一番致谢过后,吉时很快到来,前方出现两个身着喜袍的身影之时,众人都不由得放轻了呼吸。
沈夙之穿红衣倒是常见,可是宋宴穿红衣,还是开天辟地头一回。
火红的料子衬出他雪白的肌肤,眉眼不同于往常的冷淡,带着几丝少见的笑意,让人不由感叹原来寒冰也会融化。
所有的窃窃私语都不约而同的停止,一道道目光落在中央的二人身上,带着满满的祝福与艳羡,一起簇拥着这对神仙眷侣。
几声悠长又清脆的啼鸣响起,不知从何处飞来几只异常美丽的禽鸟,长长的尾巴扫过众人,橘色的尖喙张开,发出一声又一声欢快的啼鸣。
巨大厚实的翅膀伸展开,盘旋在二人头顶,口中衔着着朱花纷纷落下,场面之美,不由令人惊叹无比。
“这是凤凰啊!万鸟之王!”
下方有人偷偷数了它们的尾巴:“一,二,三……九条尾巴!这是传闻中的九尾凤鸟!”
“天,九尾凤鸟都来为真君和魔尊的大典送上祝福!”
“不愧是真君!”
前方,元明子正笑呵呵地等着二人上前。
待两人来到广场正中央,元明子才高声诵道:“结道大典,正式开始——”
“一拜天地,愿两人白头偕老,恩爱久长——”
两人依言朝前一拜。
“二拜师长,愿两人不负众托,无惧漫漫前路,永结同好——”
两人又是一拜。
“三拜天道,愿自此良缘永缔,相伴终老——”
两人对视一眼,眸中皆是笑意。
正当二人打算相对而拜之时,一道柔和的白光落在两人身上,紧接着,前方出现一个慈蔼的身形。
“老夫是不是来晚了?”天道和蔼道,“脱不开身,只能让分、身来此为你们送上祝福。”
那道身影手一挥,许多白色的光点纷纷落在众人身上,令人神清气爽,毛孔扩张,体内灵气倍增,当然,大头还是落在了最中间的二人身上。
“你二人修为如此之高,老夫也没什么可送的,便给你们最诚挚的祝福吧,宋小友,莫要忘了老夫嘱托你之事。”
得到宋宴肯定的回答,天道分、身才满意一笑,身形化作光点消失在了原地,只余下一句话消散在空气中。
“分、身太耗费精力,祝福已经送到,祝你二人万年好合。”
天道的到来,让众人再一次刷新了对宋宴和沈夙之的认知。
天,这是什么大佬,竟连天道都能请来?!
结道大典在众人的惊叹中圆满落幕,此后,不论是浩渺大陆还是灵界,都流传着两人的传说,更有甚者将两人的传奇历程写成了话本,传遍各界,众修士都将二人视作榜样,引起了好一番修炼狂潮。
至于现在——
两人正体验着结道大典之后的时光,也就是凡人口中的“洞房花烛夜”。
抚尘峰的住处早已挂满了红绸,俗气又喜庆的大红色“囍”字贴满了抚尘峰,就连夜明珠和为了应景点的烛台上都贴着几张。
峰上寂静无比,饕餮和浮尘早就被元明子带去了揽岳峰,今晚怕是回不来,为二人留了充足的相处空间。
夜明珠的光华下,两人一同坐在床上,红色的布料衬得皮肤雪白,仔细望去,能看到两人通红的耳垂。
沈夙之注视着宋宴,眼眸幽深。
“师尊,弟子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相处近百年,恋慕近十年,终于成为了世人祝福艳羡的道侣,沈夙之这一刻的心情,不可谓不激动。
他垂眸,凑近宋宴,灼热的气息喷在宋宴脖颈出,引得宋宴身体颤栗。
沈夙之满意地笑了笑,低头含住了宋宴通红的耳垂。
烛火噼里啪啦,将两人交叠的影子映在床帐上,一室旖旎。
—
宋宴与沈夙之在浩渺大陆待了一年多,两人走遍浩渺各地,连凡界都去了一回。
听说东黎国的太子将太子妃休弃了。
坊间众说纷纭,猜测众多,有人说是因为原太子妃苏音欺骗太子,将修真界某个大宗给皇室的名额说成是因为自己才有的名额,被仙长们拆穿,又口出狂言,直言当今太子是因为她的娘家才坐稳了这个位置,被太子一怒之下休弃,如今沦落民间,却不见身影。
至于她的娘家是哪个大家族,众人心照不宣地露出嘲讽的笑容。
害,还能有哪个家族,不就是因为虐待自家女儿而被报复,导致灭门的那个苏家嘛。
不过这些都与宋宴二人无关,两人游山玩水,好不惬意。
某日,二人路过北闵国某个偏远村落之时,见到了一个背着草篓子去割猪草的年幼女孩,女孩衣着破旧,却十分干净,素白的小脸上一双眼灵动非常,宋宴看到那双眼睛,心神一动,装作是偶然路过村落的普通人,向女孩问路。
“小姑娘,你知道去东黎国的路怎么走吗?”
女孩警惕地看向两人,见二人生的如此好看,衣着也不像人贩子,思索片刻,还是给二人指了路:“你们往那边走,一直走就能到东黎国的边城了。”
“多谢你,小姑娘。”宋宴看见她背篓里那本被草掩盖着的被民间疯传的修炼册子,神情温和道,“我二人是从都城来的,我看你今年也有十几岁了,你们家没人带你去测试一下天赋吗?”
女孩闻言,神色有些低落:“我爹说我就是个赔钱货,让我乖乖在家照顾弟弟,况且都城的路那么远,就算我爹娘同意,我们家也拿不出路费来。”
说罢,女孩扭头就跑:“我不跟你说了,再晚回去我爹该骂我了。”
见女孩消失在视线之中,沈夙之看向宋宴:“师尊,你这是……?”
“夙之,这小姑娘的天赋很不错。”宋宴握住沈夙之的手,像是在安抚他,语气有些微不可觉的忐忑,“你愿不愿意多个师妹?”
沈夙之失笑。
他还记着他当初对被元明子塞进抚尘峰的两个弟子的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