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这下子轮到欧阳辩苦笑了:“您那最多就是让其他人的诗词文章变得不合时宜,可我这是政治斗争,我要是碾过去,这些人轻则声名扫地,重则流放千里,甚至以身殉之。”
欧阳修诧异地看了看自家的幺儿,一会之后苦笑道:“心慈手软啊,当年我就不该让你趟这趟浑水。”
欧阳修道:“和尚,你要记住,从古至今,改革便没有不流血的,这几年我闲居西湖,我反思了景祐变法、庆历新政、嘉佑变法几次大大小小的尝试改变,发现我们失败的原因就是过于天真。
我们总是想着和和气气的去说服别人,说服别人为了国家交出他们的利益,可是,得到了的利益怎么可能交出来给国家!
于是,景佑年我和文正公被贬,庆历年再次被贬,嘉佑年……呵呵,倒是没有被贬,但也没有能够护住你,到了熙宁年,这种命运同样到了你的身上……
我是想明白了,革命不是请客吃饭,不是和和气气就能够完成的,所以,放下侥幸,准备战斗,要么就放弃变革,和这个国家一起殉葬便是,至少还能够开开心心过几十年!”
欧阳修声音冷肃,令欧阳辩吃惊。
他想不到如此铁血的话竟然在出口就是诗词文章、出门就是风花雪月的父亲口中听到。
改革没有不流血的、个性不是请客吃饭、放下侥幸准备战斗……哈,这还是自己那个文坛领袖父亲么?
不过,想一想父亲这几十年来经受的一切,这些想法倒也符合逻辑。
欧阳修等人的变法当真是温文尔雅,着实过于讲道理了,甚至有些近乎儿戏,想靠着诗词歌赋就把国家大事给干成了,这不是笑话吗?
等到他重归于山水之间,仔细复盘的时候,才意识到这些道理,的确是十分的合理。
看到欧阳辩的表情,欧阳修笑了笑道:“这几年我也是胡思乱想得多,该怎么做你自己决定,你不像你爹我,你爹我被贬谪,那就是真的被贬谪,你被贬谪,到哪里都能够建设成世外桃源,所以,随意折腾就是。
至于你顾忌伤害到那些道德君子们,呵呵,他们可不会顾忌伤害你,韩稚圭被他们喊打喊杀过,你爹我也被喊打喊杀过,还有你,也一样如此,那些人满口道德文章,但可真没有那么道德。
道理你都懂,天底下的百姓在痛苦地哀嚎,他们在清风霁月之下,以清流自居,私底下却勾结士绅,盘剥百姓,吃得满口肥腻,尚且不满足呢。
而有人替百姓说话,稍微动了他们的利益,他们便会群起而攻之,以大义朝想要变法者的身上泼屎尿……呵呵。”
欧阳修想起钱明逸对他的污蔑,忍不住冷笑连连。
欧阳辩知道父亲是想起了盗甥案一事。
欧阳辩再联想起吕诲对王安石的十宗罪的指控,也忍不住齿冷。
这就是大宋朝的正人君子们。
欧阳辩在心中道:“我大约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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