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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看到苏轼被贬出京,实在是欧阳辩的意料之中,他一点也不感觉悲伤,反而想要笑出声来。
苏轼心有疑虑,但还是说道:“你离开京城后,朝中一片乱象,已经不复嘉佑年间的平静。”
欧阳辩点点头。
“……一开始韩相与老师一起携手赋税改制之事,倒是配合颇为相宜,不过后来老师说动陛下设置制置三司条例司,韩相因此不满。
韩相认为,制置三司条例司集财政大权为一体,这是在忽视中书省的存在,说老师这是想要独揽大权,因此心生不满。”
欧阳辩点头,这个事情他知道,条例司成立的四个月后,条例司便以自身的名义相继出台了均输法、免役法、农田水利法等多项新政,这些政策得以迅速推行,与条例司建立之后从程序上避开了中书省与三司的审核有着重要的关系。
但韩琦身为首相,却对这些变法插不上手,也怪不得他会心生不满了。
“……于是后来制置三司条例司所制定的均输法、免役法等等,韩相不仅不予以支持,还带头反对……”
苏轼眼里有些无奈:“其实均输法、免役法不就是季默你原本税赋改革的内容之一么,也就是韩相一开始打算推行的,可是现在因为这个,韩相却旗帜分明的反对了。”
欧阳辩:“……”
这个事情欧阳辩都不知道该如何评论了。
其实按照道理来说,这个事情是很好解决的,变法内容其实是一样的,没有必要这样子,但世间之事从来都不是什么相忍为国,胸怀大度之类可以解释的。
就这个事情来说,王安石做的的确不太对,毕竟中书省不是不同意,而是已经在推动了,这个时候的确没有必要再去搞一个将中书省的权力夺过来的机构,这样韩琦不急才是咄咄怪事呢。
韩琦也失了相忍为国的大度,这事情对国家有利,按照道理来说,虽然王安石做得的确不对,但也该支持将事情做下去,而不是去反对。
不过欧阳辩稍微一想心里也清楚问题出在哪里。
王安石性子执拗又急躁,估计是受不了政事堂里慢慢悠悠、万事都要考虑到位的做法,他估计是认为变法刻不容缓,而这种效率根本成不了事,干脆抛开政事堂另立炉灶。
而韩琦则是担忧中书省被剥夺权柄,而制置三司条例司已然造成了对北宋两府权力的侵夺,其职权范围已然违背宋代分权制衡的祖制,会带来一系列的恶劣结果,所以予以反对。
当然啦,里面还有多少是私心,这就不是欧阳辩所能够揣测的了。
只是,苏轼你又是怎么被贬谪道这里的。
看到欧阳辩的眼神,苏轼苦笑道:“我上了书,劝韩相那边和老师这边相忍为国,别为了个人意气误了国家大事……”
欧阳辩:“……”
怪不得你被贬了,你就不会说话!
苏轼看似劝架,但在双方看来,这就是在批评他们。
王安石这边不用说,苏轼算是他的学生,这个时候不站在他那边,却在批评自己是意气用事……还有没有做学生的样了!
韩琦那边更是不必多说,你是王安石的学生,你这不是在劝架,而是在拉偏架,我怎么就意气用事了,我堂堂宰相,怎么会意气用事!
所以,结果就是苏轼被贬出京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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