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堂堂国家财政掌舵人,连证据都不需要,就一个自由心证就要被处分……嗯,这很宋朝。
欧阳修:是的,就是这样!
狄青:是的,我也一样!
……
欧阳辩摇摇头笑道:“走吧,准备一下,叫上他们几个,一起去调查一下。”
李定一把拉住欧阳辩:“季默!”
欧阳辩诧异地看着李定。
李定急道:“不能查!”
“为什么?”
欧阳辩定定地看着李定。
李定低声道:“胡中丞弹劾张方平,咱们作为御史台言官,自然要站在胡大人这边。”
欧阳辩诧异道:“可如果张大人是无辜的呢?”
李定跺脚道:“张方平能够干出这事,一看就不是正经人,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胡大人是咱们御史台的中丞,你若是真打了他的脸,以后在御史台怎么混啊!”
“所以……”欧阳辩看着李定,“……我就得不分青红皂白,不顾事实真相如何,跟着同僚摇旗呐喊?”
李定沉默了一下:“是的。”
欧阳辩沉默了一下,笑了起来:“资深兄,你也算是我师兄,我欧阳辩也不是好歹不分的人,你为我着想,我很感激。
但这事我不能这么干,陛下委任我查出真相,我便不能辜负。
何况这还关系到张大人的声誉,我若是草率下结论,那也太不负责任了。
无论如何,以真相为准绳,这样我才能够问心无愧。”
李定眼里带着不可置信:“真要查?”
欧阳辩坚定地点头:“必须查!”
李定默默地点头:“那我去叫上他们几个。”
欧阳辩微笑点头。
一会程颐、黄廉、阎询几个都过来了,脸色不一。
程颐的脸上带着激赏,黄廉眼光有些躲闪,阎询则是带着狐疑,李定在一边摇头叹息。
欧阳辩笑道:“我还想好好地混几天日子呢,没想到我在劳碌命,才一来就摊上事了,资深兄和诸位说了吧?”
程颐笑道:“已经说了,我已经准备好了。”
欧阳辩笑着点头。
黄廉鼓起勇气道:“大人,不需要考虑一下么?”
欧阳辩温声道:“正派刚直、介直敢言是言官的必备品质,我们不仅要敢说话,还得说真话说实话说有根据的话,资深兄,麻烦叫一下察院杂事过来一下。”
李定虽然不知道欧阳辩要做什么,但依言而去,一会带回来一个吏员。
欧阳辩走到桌子前面,磨墨、铺纸、提笔,在纸上写下。
——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凡察院所属,务必实事求是。
落款是嘉佑五年十月监察御史欧阳辩。
欧阳辩放下笔,对杂事吏员说道:“你去找人打一块碑,就树在察院门口,以前的规矩我不想改,以后的规矩我也不想管,但我在察院一天,就不能让察院只凭一张嘴。”
阎询皱眉道:“大人,言官只需要风闻奏事即可。”
欧阳辩笑道:“风闻奏事有谏院、有台院、有殿院,不差我们察院一个。
咱们察院,需得辨清真相,既要敢说话,但也得说实话,说正确的话,而不是瞎几把说话,懂?”
黄廉皱起了眉头,这欧阳季默说话也太粗俗了,说鸡不带吧文明你我他的文明公约都不遵守,怎么做一个监察御史。
却听程颐笑道:“季默此言深得我心!”
阎询若有所思:“大人所说有道理,但咱们察院怕是要被其他的言官所排挤。”
欧阳辩道:“言官本来就无所谓上下级,你们也可独立上奏,不需经过我,也不需要经过御史中丞,你们愿意调查便调查,不愿意调查也可与他们一般,我树碑也不过是提醒诸位而已。
咱们读书人都知道一句话,所谓文章千古事,咱们建言、弹劾看似当下事,但怎么知道不是影响深远的千古事呢?
比如我们要弹劾的张方平,我是搞经济出身的,张大人恐怕是大宋官员里最擅长搞经济的人之一。
如果他有罪便也罢了,有才无德,不用也罢。
但若是他被冤枉的呢,就被这么一件莫须有的事情给拉下马,这对于朝野内外都是一个大损失。
大家如何觉得这事不是影响深远的事情呢?
别的不说,就算是只关于一个人的名誉,咱们也不能这般的草率。
将心比心,如果今日是你被人弹劾,你原本清白,却被千夫所指,连一个人都没能站出来为你呼不平,那该是何等的绝望?”
众人面面相觑。
欧阳辩道:“我知道,本朝规定言官只需要风闻奏事,不需让人知道消息是怎么来的,也不用管事情是否属实,甚至有时候类似于造谣都无所谓,这是朝堂对言官的宽容,但我们不能对自己这么宽容。”
掷地有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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