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祯倒是若有所思:“你这话说得也是,虽然剿匪也需要用到军队,那也只是借调而已,他们的确没有反对的立场。”
欧阳辩道:“枢密院本来就没有这个立场,如果他们非要越俎代庖,那么我倒是想问问,如果他们有这个权责,现在匪患越来越严重,他们是不是得负起这个责任呢?”
赵祯叹了口气:“季默,匪患之事,我常常听说,但真的有那么严重吗?”
欧阳辩点点头:“很严重,小臣这几年在苏州和汴京两地跑,见了不少的事情,运河一带是咱大宋的精华之地,可即便是精华之地,行商也得小心翼翼,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劫了道。
而小臣前几个月去泉州,一路上所见所闻更是匪夷所思,官道上的商人就没有敢落单的,全部都是组成大队才敢出门,还都是带着上百护卫持刀持枪才敢上路,就这样,还经常有被劫了财甚至送了命的。
陛下,匪患已经严重阻碍了商路的畅通,还影响到民间的稳定,太平年间还好,若是有什么天灾,这些土匪换个旗帜,就会成为所谓替天行道的造反军,这是威胁根基的大事,可不能轻忽!”
赵祯心中一凛:“竟然如此严重?”
欧阳辩点点头:“比陛下想象中要严重一些。”
赵祯沉吟道:“你打算成立央行护卫,仅仅是为了护卫钱币的运输吗?”
欧阳辩笑了起来:“不全是……小臣想将沿途匪患荡清,陛下知道小臣擅长搞经济,央行是经济的一部分,肃清商道也是振兴经济的一部分,小臣的理想就是咱们大宋不虞有缺钱的危机,咱们大宋的国库只要充盈,什么事情都难不倒咱们大宋!”
这话说到赵祯的心坎里面去了,只要是为了挣钱,赵祯就会支持。
赵祯笑道:“你这是钻到钱眼里面去了,不过这是为国分忧,反而是值得嘉奖的事情,这样吧,央行成立护卫队,乃是央行内部之事,央行内部自行决定便是。至于荡清贼寇之事……大用!”
“奴婢在!”
“拟诏……秘书郎、知央行事欧阳辩为秘书郎、知央行事兼权诸路安抚司佥事。”
郑大用惊诧抬头。
欧阳辩有些懵,这是啥意思?
赵祯解释道:“安抚使佥事是经略安抚使下的官员,不过一般的安抚使只管一路之事,你这个佥事则是能够管诸路事宜,当然啦,只能管剿匪事宜,有需要可以找当地州府或者军监协助。”
欧阳辩面露惊喜,有了这个差遣,他就可以放开手大干一场了!
赵祯笑道:“大用,你送季默去吧,季默,正式诏令还得走程序,你先等等。”
欧阳辩了然点头,诏令起草得由知制诰来拟,然后经由政事堂审核,最后皇帝确认。
郑大用送欧阳辩出了崇政殿,欧阳辩和郑大用告别,临走前,郑大用轻声道:“状元郎……”
欧阳辩回头道:“大伴有事?”
郑大用低声道:“状元郎不必和奴婢客气,奴婢很是钦佩状元郎,奴婢这里有一件事情要告诉状元郎。”
欧阳辩点点头:“大伴请说。”
郑大用低声道:“状元郎可知道这次韩亿为何弹劾状元郎您吗?”
欧阳辩诧异道:“他们只是例行公事?”
郑大用摇摇头:“并非如此,乃是因为状元郎的央行护卫队之事……”
欧阳辩眼神一冷:“枢密院?”
郑大用笑了笑道:“这就不得而知了,状元郎请慢走。”
欧阳辩笑着点头转身离去。
郑大用的态度颇为暧昧,似乎是有向自己递出橄榄枝之意,不过欧阳辩对宫内之事也不甚了解,或许这就是宫内人广结善缘的手段吧。
不过这个消息倒是有些意思,按照赵祯所说,唯一反对的就是枢密院,如果真的是如此,那么韩亿还真的就是代枢密院那边出头整自己的,恐怕就是为了给自己一个警告。
“枢密院……”欧阳辩暗自咀嚼一下其中的意味。
“枢密副使是老包,老包应该不会找我茬,而能够使唤御史中丞的,也就是老包和枢密使韩琦了,那就是说,这事是韩琦指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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