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辙点头:“以前听说欧阳辩如何厉害,但今日一见,果然厉害极了,不过我觉得他厉害,倒不是他什么容貌性情,这些倒是其次,关键是他的沉稳老练超乎我的想象。”
苏轼有些不屑道:“才华才是关键,老不老练的有什么用。”
苏辙笑了笑,自家这个老哥,一向都是这么浪漫,便也不多说了,只是苏洵的声音传来。
“子由说得对,欧阳辩此人世故老练,根本不像是个小孩子,倒像是个宦海多年的成年人,而且多智近乎妖,你们与他交往需得多加小心,若是他要害你们,你们没有一个能够逃得了。”
苏轼不服气道:“父亲怎么会觉得他会害我们?”
苏辙劝道:“父亲并没有这么觉得,父亲只是觉得和尚的智深如海,如果此人心术不正的话,想要害我们易如反掌罢了。”
苏洵咳嗽了两声,脸色还是颇为红润,酒劲还没有过呢。
“欧阳学士能言善辩,但他的赤子之心反而是很明显的,而这个欧阳辩,年纪虽小,但接人待物熟稔,对于人心世故了解极深,有些话说出来,连我都不得不佩服,这是个极其务实的人,欧阳学士与其比起来,还浪漫了许多。”
苏轼有些吃惊于父亲对于欧阳辩的评价,有些张口结舌:“可可是他的水调歌头”
苏洵呵呵一笑:“你也得看看他的国富论,国富论字字句句不离利益,足见此人不仅洞彻人心,对于义利之辨恐怕也是嗤之以鼻,这样的人你很难说得清楚是否有道德观念。”
苏轼沉默了下来,他浪漫的脑袋里是想不清楚这些的。
苏洵有些乏了,自己回去房间睡觉了,刚刚他不过是因为口渴起来喝水,听到两兄弟的讨论插了一嘴而已。
苏辙见苏轼沉默,出言道:“哥,其实父亲所说有道理,但他并没有说和尚就是个坏人,只是事出异常便会令人疑惑,所谓日久见人心,他是好人坏人自然可以分辨得出来。”
苏轼点点头,轻声道:“我可以感受得到他的真诚,他与我说话时候的恳切是很真诚的,我感受得到我在院中走走,你先睡吧。”
苏辙点点头,他早就困了。
苏轼迈步往院中走去,院中月光清冷,洒落在墙角的竹丛上,地上光影浮动。
“子瞻兄还没有睡觉?”一个清脆的声音传来。
月牙门外有人提着灯笼,看身量听声音,应该是欧阳辩。
苏轼赶紧道:“我心中烦闷,出来走走透透气。”
欧阳辩轻声笑道:“正巧了,我也是心中烦闷,子瞻兄,不如咱们两个秉烛夜游?”
苏轼听到这个,倒是有趣起来,点头笑道:“那便走起?”
欧阳辩作仰天大笑状,口中轻声道:“走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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