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猜的。”
“那你下次不要猜嘛。”
这又是什么要求?
殷绥失笑,抬手就在他头上捋了一把,把他头发都给揉乱了。陈添恼怒得要打掉他的手,他就又抱住他,双手环着他的腰,下巴搁在他肩膀上,“累了,靠一会儿。”
这不是耍无赖是什么。
好在陈添是个大度的人,只不过是皱皱鼻子,问:“你喝酒了?”
殷绥靠在他肩上,等于凑在他耳畔说话,明明酒气都快散了,可说话时,陈添还是觉得有醉人的气息直往他耳朵里钻,“跟客人喝了一杯,本来想等你来,卖个惨的,谁知道你迟迟不来。”
他太重了,人又比陈添高,陈添不得不伸手扶着他,嘴里还嘟哝:“那还要怪我来得太晚了?”
殷绥:“嗯。”
你怎么这样。
这么大个人了为什么还要跟我撒娇。
我理想中的成熟、有气质、又帅气的男朋友不是这样的。
陈添心里一边嘟哝,一边又很得意,抬手装模作样地摸摸殷绥的后脑勺,大方地安慰他。他本来也是心疼殷绥工作繁忙才来的,身为男朋友,要体贴。
体贴着、体贴着,就把自己给贴上去了。
他们在无人的小巷子里接吻,身后是一盏路灯昏黄。一墙之隔的餐厅里,最后一波客人正要离开,林澜言笑晏晏,心里却在腹诽某个只知道谈恋爱的发小。
靠在墙上的换成了陈添,他的后脑勺上垫着的是殷绥的手。前一刻还在撒娇的人,这会儿又变了,说是让他知道“爱喝酒的大人都是混账”。
陈添一不小心抓着了他的领带,愣是把领带给扯开了,殷绥笑着又把头靠在他肩上,说:“要不我就趁机以身相许了?”
“你想得美。”陈添推了推他,“你还回不回家啊?”
“不想回了。”殷绥道。
“那你要去哪儿?”
殷绥没答话。
陈添支支吾吾,试探着问:“那、那你回我家?”
殷绥抬头看着他,眼睛里的那点欲望,一丝都没遮掩,抱着陈添的手也收紧了些,掌心烫人,“你确定?”
陈添没喝酒,可是被殷绥过了点酒气,胆子也大了起来,跟他对视:“我怎么不确定了?”
这话有冲动,但也是真的愿意。殷绥也被连带着冲动起来,像个初出茅庐的愣头青,想现在就带他回家,但对着陈添那副毫无保留的赤诚样子,殷绥的冲动又如黑海的浪潮,褪去之后,只余温柔波浪。
“今天太晚了。”殷绥抱着他,忙碌一天的疲惫这才钻出来,“等忙完这段时间,你找个日子,搬去跟我住?”
这怎么就跳到搬家了呢?
陈添转念一想,如果他今天把殷绥带回去留他过夜,好像跟搬不搬家也没差。他第一次谈恋爱,虽然是个男人,也不是不害臊的,这会儿耳朵红起来,胆子也就没那么大了。不过算算时间,他跟殷绥认识也好几个月了,谈恋爱的时间不算长,但感情这事嘛,时间长短不是唯一的判定标准。
他想了想,便点头答应,“好啊。”
这事儿就这么定下来了。
回去的车上,开车的是代驾。殷绥这会儿总算变成了成熟稳重的大人模样,但也没刻意避着人,握着陈添的手,说:“我忘了那栋房子是你父母留给你的了,要是你愿意我搬进去,也行。”
殷绥的房子是自己买的,对他来说不过是个落脚处,其实住哪儿都可以。但陈添的房子里有跟父母的回忆,虽然小一点、旧一点,感情还在。
陈添也舍不得搬,不过他那里距离餐厅太远了,而且明明有更好的住处,也没必要一定窝在小房子里。人挪活、树挪死,爸妈永远在他心里,搬去哪里都忘不了。
“爸妈也希望我住大房子。”陈添一本正经地说。
“好。”殷绥不再说什么。
从这天起,陈添就琢磨起了搬家的事情。
殷绥白天要出去忙,陈添就自个儿在家鼓捣。他在想自己要带什么东西过去,尼古拉斯肯定要带的,阳台上的盆栽也得带,否则没人浇水就枯死了。除此之外还有必要的换洗衣物,他平日里要用的一些小东西,还有爸妈的照片。照片就算不摆出来,也得带,让他们也看看以后他要住的地方。
最重要的是,得挑个黄道吉日。
最近殷绥确实忙,不光是临近年底了,还因为林澜。过完这个年,林澜就要去分店工作了,不光光是因为分店能让他大展拳脚,还因为分店就在安姐所在的A市。
他跟安姐感情稳定,也到了适婚的年龄,长期异地不是个事儿。原本分店可以开在S市,偌大一个S市,完全容得下两家店,没必要刚站稳脚跟就要往外闯,殷绥把分店地址定在A市,就是为了林澜考虑。
林澜要走,S市这边的工作就得有人接手。人选也早就定好了,是陈添见过的领班,餐厅的老人了,工作能力等各方面都不错。
这中间要不是殷绥意外受伤,或许林澜走得还要早。
因为他要走,陈添还小小地伤感了一下,代入自己和程锦宏,以后要是分隔两地,那一年到头也聚不了多少次。
殷绥便道:“A市距离S市也不远。”
这话怎么听着那么熟悉?
陈添记起来,十四也说过这话,“对了,十四和gorgeous也在A市呢。”
殷绥:“你想见他们吗?”
陈添:“看缘分呗,要是以后有机会,见一见也挺好的。”
殷绥当然是听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