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能说出这句话时,她也觉得自己好像是有点坏。
傅言真:“……”
她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就能把他打进无间地狱。
曾如初不露声色地端详着他的脸。
他薄唇抿直,眼神极淡。
数秒过去,他都没开口。
她也没再他脸上看到什么愤怒,却捕获到了一抹来不及掩饰的犹豫与挣扎。
傅言真把他的脆弱剖开在她的眼前。
像十指连心一样,曾如初都能感觉到他的无奈与挫败。
她知道的,他刚刚在脑子里思考了一遍。
思考了她这有几分作贱人的话。
眼眶忽地就热的发烫,豆大的泪珠顺势滚落,“啪嗒”“啪嗒”地往下掉。
傅言真跟着一慌:“……你这到底怎么了?”
曾如初抽了抽鼻子,带着几分哽咽,“傅言真,你有这么缺女的吗?”
这也是将他从前的话当作历史资源在用。
他那时说:
“我傅言真再一无是处,也没缺女的缺到这份上。”
傅言真一时无言。
他何尝没听出来这话耳熟。
“你不觉得我在羞辱你吗?”看他委屈求全的样子,她就一阵难受,“你都不生气的吗?”
傅言真沉默许久,低低说了句,“因为是你,所以我不觉得。”
他错开与她相接的视线,看着别处。
但她还在看他的眼。
那里似秋雨过后,遍地哀凉。
她绷不住,不知是该哭还是该笑,但再不忍心去捉弄他:“陈路秋他,不是我的男朋友。”
傅言真倏地转起脸:“……什么?”
曾如初说:“我之前是骗你的,因为觉得你很讨厌我……怕你以为我和会缠着你什么的……”
也觉得他和从前一样的骄纵自我,觉得他们不合适,所以一直就让误会这么延续。
傅言真那几次看她的眼神不止是冷,分明带着点恨意。
可她那时思来想去,一直都认为他们当年的那点事情并不值得人记恨什么。
再怎么说,都是他让她走的,也是他觉得她烦的,她顺应地从他眼前消失为什么会招他恨。
她想不明白。
猜来猜去,只觉得他可能是怕她会再来缠着他什么的。
但她现在明白了,傅言真怎么能不怨她。
他是为她惹上的孟新词。
也是因为要去找她,才伤成那样,连箭都不得不放弃。
裴照说他后面承受不住那样的训练量,医生和教练都劝他放弃。
但他孤注一掷。
休息一年,他到底还是要试试。
每一次长时间的训练,对他都是一次生不如死的折磨。
不吃止疼药根本撑不住。
所以大一那年,那是他最后一次参加比赛。
比赛结束,他也直接进了医院。
上场前吞下好几片止疼药,身上绑满肌肉效贴……
但还是扛不住。
她根本不知道,他竟受了那么多折磨。
一直都顾念亲人的感受,顾念到过分的谨小慎微。
父母刚去世后,她被曾繁清接过来。
曾忆昔生日那天,他外婆家那边的亲人过来给他庆生。
她听到曾忆昔的小姨跟沈邻溪说:“我现在想生个二胎都瞻前顾后怕养不好,你倒好,家里还帮人照顾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