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这才明白,为什么傅言真说她会来找他。
事已至此,她只好给傅言真打电话。
第一通没有打通,后面傅言真打了过来。
电话里,他声音里的戏谑和调侃不加掩饰,还无视她的愤怒,拿手里的东西压她。
最后扔给她一个地名,让她过来拿。
--
暮色四合时,她来到傅言真给的地点。
城中村的一条陋巷。
两边楼房在经年风雨里蹉跎颓败,沾满灰尘的电线从她头顶歪七扭把的斜拉而过,几只麻雀站在上面,叽叽喳喳的议论这个烟熏火燎的世界。
对面有几个摊位,卖煎饼果子、凉皮炸串和秘制臭豆腐的,一时间刮来的风里都是香料的味道。两把推车贴墙靠着,灰墙上被红色油漆淋出几个大字,“在此倒垃圾死全家!!!”
这抹苟延于繁华都市里的落魄艰辛,和傅言真那样骄纵恣意一身狷狂的公子哥怎么看都沾不上边。
她不知道他怎么会来这里“度假”。
曾如初仰起头,在夕阳余烬里半眯了下眼,也一眼就看到正对面的三楼挂着的那块招牌,上面写着“台球室”。
傅言真说他在里面。
楼梯细窄,拐角处的空地好不容易大了一些,还被人放了些硬纸壳和塑料瓶子。
意外的是,她进去后,竟发现这台球室环境还可以,里面还有不少人。
按照傅言真电话里说的,她找到最里面的包间。
站门前犹豫半分多钟,才抬起手去扣门。
扣了好几下,都无人来搭理她。
她给傅言真打电话,傅言真接了,让她直接进来,说门没锁。
她硬着头皮去拧把手。
轻轻的一声“咔哒”,门果然打开了。
屋里只有两个人,一男一女。
男的当然是傅言真,女的她不认识。
但长的很漂亮,环伺在傅言真身边的好像都是些相貌优越的人。
女人年纪看着比他们大一些,约摸二十多岁的年纪,长发烫着卷,栗色,脸上化着精致妆容,身上也是条能勾勒身材的裙子。
前凸后翘,风姿绰约。
她一手拿着根长杆,一手垂下,两指间夹着根香烟。
女士香烟,比较纤细。拿烟的手也很好看。
蜜橘色暖光氲着袅袅几缕白灰色烟雾。
女人注意到她,但没说话,更没提醒傅言真,只歪着头看她笑。
眼波流转,顾盼生姿。
曾如初被看的有几分不好意思,差点就把门合上了。
傅言真没多久也觉察到动静,握杆的手一顿,朝她递来一个眼神。
就两秒,视线就转到球上。
一杆下去,球没进洞。
女人笑出声,拿杆敲他背脊,“心乱了?”
傅言真撂下手里长杆,捞过一旁的瓶子,灌了口水,视线再撇向门边:“都怪你。”
语气里没有责怪的意思。
但曾如初心里本就有火:“……要不是你把我作业拿走了,我会来这里吗?”
“你把人小姑娘作业拿走了?”女人手臂抬起,很自然地搭在傅言真肩头,又笑着问了声,“干嘛拿人作业?嗯?”
傅言真想到自己干的缺德事情,也笑了声。
女人看出他想过去找人,但偏不如他愿,“时间还没到呢。”
她拿起长杆,撞球之前又瞄了眼傅言真。
只见他懒靠着墙,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门边的小姑娘。
魂都被勾没了。
曾如初看他们俩玩的好好的,一时半会肯定歇不了,便自己先找了个角落待着。
等了一会儿又有点烦闷,因为屋里烟味有点重,她不喜欢这味道。
也不知道这俩人到底要打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