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行。
他不说话,听她说。
“你现在到床上去,把眼罩戴上。”曾如初吩咐。
傅言真手指勾着眼罩上的细带,有一下没一下的晃荡。
没有到床上的动作。
他本来就在床上,大剌剌的躺着。
“嗯?你听到了吗?”曾如初问。
“听到了,”傅言真有些好笑地回话,才发现自己嗓音莫名奇妙有点哑,虚咳了声,“你不是让我不要说话么。”
“哦,那你现在可以说,”曾如初说完,顿了顿,又问,“你躺床上了吗?”
“躺了。”傅言真抿唇绷着笑意。
“那你再把眼罩戴上。”曾如初说。
“戴了。”傅言真说。
曾如初:“好,那现在开始,你就不要说话了。”
傅言真低眸一哂,没再哼声。
电话那端,曾如初清了清嗓子。
不多久,温柔和缓的声音钻进他耳蜗。
“晋太元中,武陵人捕鱼为业。缘溪行,忘路之远近。忽逢桃花林,……”
曾如初盘腿坐床上,怀里揽着一只龙猫玩偶,一边用小指戳它肚子,一边轻声念着《桃花源记》。
手里没拿书,这课文她背的滚瓜烂熟。
其实也不是什么牛逼的事,当然,限定条件如果是在实验的话。
在雅集,能背出来可能有点牛逼吧。
平时张明喊人背课文,十个人里有五个能背出来,她怕都要感动落泪。
傅言真上语文课从来没睁开过眼睛,而且还当张明面说她像催眠的。
所以曾如初觉得,这人怕是把这些名篇典籍当成了安魂曲。
她想着试试看,看看这念课文有没有效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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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里就亮着一盏夜灯,灯悬于床头,朦胧灯光从他头顶倾落。
黑色耳机线贴他脖颈皮肤松垮下垂,深灰色眼罩被随意放在一旁的床头柜边沿。
傅言真看着天花板,眼睛一眨不眨。黑沉沉的眸子里有光浮动。
时间和呼吸都似静止。
他听她一字一句的快要念完全部,竟没睡着。
要是张明来念,他必定是早就去见某位姓周的老爷爷了。
“未果,寻病终,后遂无问津者。”
曾如初念完最后一句,轻轻吸了口气,又捏着嗓,极小声地“喂”了声。
隔几秒,没听到对方回应。
又小声喊了声他名字,“傅言真?”
依旧没听到回应。
估摸着这人应该睡了。
一干正经事就犯困犯懒,她撇了撇嘴,趁人睡着还嘀咕了他两句,才挂掉电话。
一直到最后,傅言真都没吭声。
电话那边的女孩,跟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你可别偷懒啊,这么多人都给你加油呢。”
声音是轻的跟片羽毛一样,却在他心里掀起数丈波澜。
他忽然觉得胸口这地方,莫名多了一寸柔软。
恍惚许久,他才回过神,抬手按掉床头的那盏夜灯。
屋里被一片浓黑裹挟,不见半寸光。
无边长夜里,他闷闷笑了几声。
这小傻子。
还哄他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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