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嗒。
她向下按手把,水声消失。
又抹了把脸蛋,使劲儿拍了两下,就算再见到也不知道要做什么,还不如就现在这样。
回到排练室后,扶笙迅速进入状态,把早上没练完的动作继续一遍遍排练,她的人生大半是这样过来的,她很少有娱乐、休息生活,只有数不尽的芭蕾动作需要去扣、练。
她的手指精准无误地向下延伸,腿高难度地抬起,脚尖踮起转圈,再踮起抬腿转圈,她永不疲倦地练习奥吉莉亚的每个动作。
忽然,身形一晃,脚底传来钻心刺骨的疼痛,如同一根针不打消息地刺进来,扶笙没立起来,反而跌倒在地。
在跌倒的一瞬间,双|腿跪倒在地,向前扑去。
熟悉的失误再一次上演,扶笙叹了口气,咬咬牙撑地再次尝试,脸色刷白地再次跌坐在地上。
“NONONO.”
“付...升...?Where'sOdile??”
一道焦急中气十足的语调砸落在扶笙的头顶,“Odileischarmingandalluring.Ifyoucan't,I'llchangeimmediately。”
这段话砸在扶笙心间。
如果不行,就换掉。
季晓芩在一旁担心地观望,神色也有点不好看,等严肃的弗兰克去指导了别人,才小跑过来一把握住扶笙的脚踝,“别逞强,万一伤到筋骨怎么办?”
扶笙面无表情地说没事,季晓芩拧眉去解她的舞鞋缎带,扶笙急了,“晓芩,我说了没事,我能继续跳!”
“拜托您内也爱惜下自个儿的身体......”
在脱下扶笙一只舞鞋的瞬间,季晓芩顿默了,她的脚趾头上密密麻麻缠着白色胶带,无一例外都被染成红色,还有几处因天气原因,化了脓。
扶笙垂下眼眸,从季晓芩手里夺过自己的足尖鞋,重新穿上。
“晚点儿我陪你去医院看看,先坐旁边休息下。”
她只觉得呼吸不顺畅,吸进去的气和呼出去的气不成正比,闷|热堵在胸口,刺啦啦的疼痛蔓延到她全身各处。
这是难得的机会,她不想放过,弗兰克已经下最后通牒了。
如果她不能做到,这个机会就会给别人。
扶笙望着镜中的自己:一张白净的小脸,五官恰到好处的明媚。
——就是不够勾|人魅|惑。
她咬住下唇,泄愤似地捶了两下自己的小腿,就算弗兰克看好她,团里的很多演员都不服她,等着她被拉下来。
好不容易等到结束排练,扶笙被季晓芩送到医院,做了个检查,拍了片,还没等她坐下,那个中年男医生高呼:
“这片子谁的?”
扶笙心虚地举起手,医生观察了一下,指了下一边的凳子。
“先坐,小姑娘你再这样下去,以后指不定要坐轮椅。”
“我、医生,没有那么严重吧?”
“你自己看,这里是跟腱,看样子是有旧伤,如今又有些撕裂的症状,还有这里......总之你自己注意点。”
扶笙沉默地低下头,攥紧自己的袖口,医生警告般的话语还砸在心上,可她不想停下来。出来时季晓芩虚扶着扶笙瘦削的小臂,提防她又倒下去。
不远处的中央广场,此刻正是人头攒动的时刻,喷泉顺着广场闪烁的光线,凉爽的雾气降落到他们的身上,扶笙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马路上。
扶笙定定地面对着升至高处的喷泉,接着在空中散开,像抓不住、稍纵即逝的烟火,她在黑暗的阴影里抿紧唇。
暗色的天幕下,一家叫“在岛”的刺青店悠然还开着。
“怎么选了这里开店,客流量不高吧?”
封驭低头继续整理东西,眉头拧动,歪嘴笑,“来找茬呢,你爹我在这里干得挺好。”
“怎么会,封驭你真不准备回去,漾美出来就干这个,你也不怕别人和你爷爷嚼舌头,国画大师的孙子在这里给别人纹身。”
空气里弥漫一股开司米木的气味,这股冷淡感和封驭带给人的感觉很像,他淡淡背过身去,拿出一盒色料,姜来移开目光,捏出一支烟。
封驭微眯起眼,转过头,“我说你烟不戒,别想人回来。”
“......”姜来呼出一口气,两指翻了下烟蒂,把冒火的烟蒂摁灭在进门口的烟灰缸里。
那个话题巧妙地被封驭因为这个引渡过去,八点多的街道,没有多少店铺还开着,自然没多少人,这家店像坐遗世独立的孤岛,只因有灯火的存在,才显得温暖。
姜来心里说不出来什么滋味,封驭的背影孤寂,一种强忍的压抑感缚住了他,微卷的发丝分散在两侧,而张脸却始终漫不经心。
叮铃铃~玻璃门上垂挂的简易风铃振荡,走进来一个女人。
穿着妖娆,脸上妆点大浓妆,眼角眉梢略带风情,四周观望了下,随即被封驭吸引住,两眼不加掩饰的露|骨,脚踩高跟鞋快步走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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