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她没出来的时候一定是有人的,但是急匆匆逃跑了,也不知是不是受了惊吓的缘故。
季绀香皱着眉一脸阴郁,拾起掉落在地上的油纸伞,撑在头顶遮住大雨。
她看着那个趴在泥水里的人,不耐地“啧”了一声,毫不客气踢上两脚。地上的人没醒,她懒得弯腰,用脚尖勾着将人翻了个面,这才仔细打量起来。
少年的脸染了大片血污,除此以外,本该白净如玉的脸上有一大片黑色疤痕。
“哟,徐青琅的封印,该不是他儿子吧?”季绀香一眼就认出了这是徐青琅的手笔,这人不靠谱是一回事,却怎么也不会让自己儿子混成这幅凄凄惨惨的模样。
“唔......”正疑惑着,地上的“死人”痛苦地闷哼一声。
季绀香一挑眉,将她从地上拎起晃了晃,准备引渡灵气救她一命。
手刚抬起就僵住了,随即脸色惨白,眼睛瞪大,一副如遭雷劈的模样。
她的灵力了,她的修为去哪了?身体里竟是没有可用的灵力?
不过是昏睡了二十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季绀香握伞的指节用力到发白,拎着徐檀的手一松,将人直接丢在地上,
扫了眼复生的法阵,这才彻底怔愣住了。
在她死之前特地在灵樵山布下了复生法阵,只要二十年的时间就能重塑肉身,让修为再进一层。她快死的时候周围就剩下一个徐青琅,便让他下了死誓助她设阵,只有徐青琅的血脉才破得了,避免有人提前解了封印,破坏她的复生。
可眼前来看,这四周长满了杂草,法阵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让人给坏了,眼前的少年是徐青琅的血脉,误打误撞将封印解了,虽是复生了没错,但她的修为却尽失!
妈的,让她找到了徐青琅,非要活剥了他。
眼下这人还剩一口气,她初醒来什么都不知道,还要从他口中问出点什么才是。
就算聚不成灵气,她也能有别的办法。
手指在尖锐的石子上划过,鲜血争先恐后从中涌出,滴在徐檀的额心。
季绀香点在徐檀额心的手指划动几下,形成一个繁复的如同什么符咒的图案,只是一转瞬,徐檀眼睛猛地睁开,难以抑制地吐出两口血来,匍匐在季绀香脚边,捂着胸口咳嗽个不停。
徐檀抬头,湿透的黑发耷拉在眼皮上,遮住了些许视线。只能隐约看到黑夜中一抹并不清晰身影,衣衫被雨水浇湿,也看不清本来的衣衫颜色。
季绀香看着死狗一样的少年终于抬起头,却半天没有反应,还以为是被砸傻了,强硬地扭过他的下巴,凉凉道:“怎么?哑巴了?”
徐檀害怕的蜷缩着身子,努力低下自己的脸,生怕被人看到可怖的印记。
“不......不是。”
季绀香不耐烦了,将他的衣领一扯,用力提起来扔到树下。
谁知这个举动却让徐檀奋力挣扎起来,衣领被她大力撕扯之下扯开不少,季绀香古怪地看了一眼,直接一把将人衣服扯开。眼神逐渐变得迷惑:“女的?”
徐檀捂着胸口瑟瑟发抖,也不知道是身上的伤在疼还是被吓到了,像一只小兽一般缩着身子不置一词。
季绀香不耐烦了,撑着伞居高临下看着她。“小姑娘,你可能还没搞清状况,但我的耐心一向不好,你若是再磨磨唧唧,我就杀了你。”
电闪雷鸣间,白光照亮灵樵山。
徐檀也终于看清眼前人的模样。
美艳的面容遮不住眼底的狠厉,鹅黄衣衫上大团黑褐色,也不知是怎么沾染上的污迹。
徐檀虽然没能成为修士,却也知道正常的宗门修士不该有这般邪气。更何况,面对着这么漂亮的一张脸,她却无端的恐惧起来。
“看够了吗?”
“看......看够了。”
季绀香弯腰,伞面随之倾斜,雨水噼啪打在上面,仿佛敲击着徐檀惊慌的心。
潮湿的空气仿佛凝滞了,莫名的压力扼制住她的的喉咙。
季绀香的手指滑过徐檀的脸颊的皮肤,引得她一阵颤栗。
此刻的徐檀脸上血痕和黑色印记混在一起,犹如一个丑陋的山中精怪。
冰凉的指尖从脸上一路滑下,落在脖颈上,呼吸陡然被人扼住,便听到季绀香阴森地说:“那么小丫头,徐青琅是你爹吧。告诉我,他在哪呢?”
“他死十几年了。”
徐檀毫不犹豫地说出来,就感觉脖间的凉意突然离开。
季绀香眼睫轻颤了一下,手也收了回去。
“死了啊……”
徐檀不知道眼前的人是谁,是她爹的仇人还是友人。在听闻徐青琅的死讯时并没有什么情绪波动,除了眼神的轻微变化,便看不到多余的表情。
“不知道,记不清了,他们都说是十五年前死的。”说这话的时候徐檀低下了头,所有人都说是她娘害了她爹。
季绀香看了看徐檀,没忍住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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