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阳听了,将怀里的家门钥匙取出来,交给怀安:“叔,帮我把这给我爹吧。”
他递过去时,手却不自觉地拽紧了,破家值万贯,他曾努力认真地守着这个家的一砖一瓦……最后,还是松了手。
“叔,我,我得有个事干,有地方住管吃就行。我有力气,也认字……若是不好找,我想去投军,得里正那拿个户籍纸……”
容怀安正琢磨这事,听了道:“独子不收。”
窦阳道:“那我就等一等……户籍上大概不会是独子了。”
容怀安听了道:“投军的事先放一放。你可有喜欢的,想做的事?”
窦阳有点儿犹豫,过了一会儿才说:“以前在铁匠铺,我喜欢做点特别的东西。
来我们那的,多是打造农具,锄头铲子、镰刀柴刀,或是修补东西,锅呀、车轴、马蹄铁什么的。
要的是便宜结实好用。
可我喜欢捣鼓些不一样的小东西。
有个账房嫌弃木框木珠的算盘不经用,到我们铺子订了一个铁算盘。
又怕重,所以要小点好带。他要个比巴掌小的。
我喜欢这种活儿,我给他做得可好看呢,小铁珠子一颗颗圆乎乎又打磨得亮亮的。
他说别生锈了才好。我说我做的那框有个边条是卡进去的,可以取出来,整个算盘,珠子棍子边条,都可以拆下来,打磨或是更换。
那人欢喜得不行。
后来又有猎户到我们铺子订特别细的铁丝,我也给他弄出来了。
那猎户也兴高采烈的。
我喜欢弄这些,但我师傅不让我接这种活了,费功夫,不如多接几个修补的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