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待绕过博古架,进了书房后时,见陆之昀面色端肃地坐在太师椅上。
可他的下巴上,却赫然存着一道不浅的淡红牙印。
——
燕地,藩王府。
藩司的属官分列在议事厅的两侧,燕世子尉迟靖端坐于上首,身着青色章服,戴玄纮冠冕,面容清冷隽正。
虽着如此繁复华服,端的却是副郎才绝艳的温雅公子模样,只他待人虽然彬彬有礼,可举手投足间,却总是透着淡淡的疏离。
唐禹霖如今在燕王府任长史一职,如今他的心态也有了转变,换了个全新的生活环境,还得到了年轻的燕世子的重用,这一忙碌,便也从那些风花雪月的伤感思绪里走了出来。
偶尔心情还是会低落,也经常会想起沈沅。
但唐禹霖在燕国的这个地界显露了才干,也体验到了此前从未有过的感受,便知,他的生活,终归不会只有沈沅这一个人。
虽然他的心绪开朗了许多,却还是想在有生之年能再见沈沅一面。
可既是入了燕国做官,再去京城就很难了。
另一个燕国长史这时突然对尉迟靖提到:“京中传来了消息,内阁勒令刑、礼两部在半年前就修改的律法,已经在京师推行。估计过不了多久,我们藩司也要随着新律,推行新策了。”
唐禹霖正对新律的条文感到好奇。
正此时,议事厅外突然有侍者来报,说是京师鸿胪寺的署丞到访。
等署丞入了厅内后,便摊开了谕旨,对上首的尉迟靖命道:“燕世子听旨。”
话落,尉迟靖及其余的藩司属官皆都跪地听旨。
——“奉天承运,皇帝昭曰,天下诸司官来朝,明年正旦者期以今年十二月二十日俱至京师。”(1)
诸位署官的面色皆是微微一变,藩王无诏不得入京,可每逢正旦、郊祀大典、或是万寿节时,各个藩王是可以携家眷进京朝贡参典的。
燕王尉迟桁缠绵病榻,今年的朝贺,便只能由燕地的实际掌权人尉迟靖去了。
却也不知,等他走后,会留谁来打理藩司诸事。
等鸿胪寺的署丞走后,唐禹霖的面上登时就流露了喜色,他想同尉迟靖争取进京的机会,这样他就能有机会见到沈沅了。
尉迟靖的面上却未显露什么情绪,只淡声问向适才讲话的那个长史,道:“京中推行了什么新律?”
长史便将那新律同尉迟靖讲述了一遍:“这律法倒也算为民着想,毕竟表亲间成婚,也算是前朝积习的陋俗了,我也认识几个表兄娶表妹的几对夫妻,他们生下来的子嗣,通常都不会太康健,有的甚至会生得畸形不健全。这姑舅表亲间联姻的事,早该禁绝了。”
话落,尉迟靖挑眉,看了唐禹霖一眼。
却见登时的功夫,唐禹霖的面色果然变得惨白至极。
那长史自是没察觉出尉迟靖和唐禹霖之间的眼神交汇,还自顾自地道:“律法还规定了,虽前事既往不咎,但自颁布律令伊始,如再有发现五服以内表亲通婚者,皆按犯奸罪论处,杖一百后,并离之。”
“好了。”
尉迟靖打断了那长史的话,唐禹霖这时的脸色已经白的不能再白。
“世…世子,我有些不舒服…便先告辞了。”
唐禹霖犹如被巨雷劈击,待脸色惨然地同尉迟靖请辞后,那长史还颇为不解地问道:“世子…唐长史他这是怎么了?他的心上人该不会是…他的表妹吧?“
尉迟靖睨眸回道:“我也不知道。”
心中却觉,陆之昀做事实在是过狠过绝了。
半年前,唐禹霖前脚刚一离开京师,陆之昀就开始着手命礼部和刑部增修律法。
等这么条禁止表亲通婚的律法一出,唐禹霖若是再对沈沅存着爱慕的心思,那就是惘背伦理,天理不容。
一下子,唐禹霖和沈沅就彻底成了绝对的禁忌关系。
也迫得唐禹霖不得不打消对沈沅存的那些心思。
高啊,陆之昀实在是高。
这事一出,尉迟靖的心中难免又对沈沅在京师的处境有了担忧。
她和陆之昀的那些传闻,尉迟靖也隐约听了些。
亦知,沈沅原本是同陆之昀的侄子有了婚约,可他这个叔父却看上了自己侄子的未婚妻子,还私下让人阻了这桩婚事。
貌似英亲王也曾动过想要求娶沈沅的心思,可他的下场却是被陆之昀处以了五马分尸的极刑。
半年前在酒楼里,尉迟靖也曾看过陆之昀和沈沅相处时的场面,陆之昀收拾唐禹霖的凌厉手段还历历在目。
他亦没想到,陆之昀对沈沅的占有欲和掌控欲会这么强。
陆之昀那男人权势滔天,手腕狠辣,费尽心机地将他的亲妹妹霸占后,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得到善待。
第85章保小
按照祈朝的仪制,藩王也可在府中修建重檐庑殿和华贵的翼楼,殿脊皆覆碧色琉璃瓦,门柱丹镬,庄重巍峨。
可如今再踏入燕王的寝殿时,附近的诸景却略显萧索破败,殿外不见下人走动,只能瞧见几名手执矛杖的魁梧侍从。
得见燕世子尉迟靖至此,一众侍从恭敬地向他揖礼问安。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