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被富贵的凤命这么一压,只会让她的命数更短。
沈涵翟冠上的祥鸾衔着长长的东珠串,正左右微曳着。
她如今的三品淑人身份,还是借着同沈沅的这层关系,由皇后亲封的。
沈涵在得知陆之昀娶了自家的远方表妹乔氏后,便也对他死了心。她的婚事被拖到了十八岁,才被沈弘量勒令着,嫁给了太常寺卿的嫡子杨呈安。
杨呈安在京中的一众世家子弟中,容貌虽算不得出色,却颇有才干,比沈渝的丈夫陆谌要早早登科中弟,等陆之昀登基后,便做了本朝的三品礼部侍郎。
在嫁给杨呈安后,沈涵也过着平静但却乏味的富贵日子,杨呈安对她这个妻子还算不错,杨府的后宅中,亦没有媵妾之乱。
沈涵在京中的世家贵妻中虽算不上最惹人称羡的,但每每有人提起她时,都免不得要说上一句,她的这桩姻缘真真是极好的。
可只有沈涵知道,她根本就不爱自己的夫君,她的心中,仍在惦记着另一个男人。
沈涵本以为自己的长姐沈沅已经被火烧死了,她对沈沅也曾抱有过淡淡的同情,可到底不是生养在一处的姐妹,唏嘘归唏嘘,沈涵很快就将沈沅这个可怜的嫡姐抛在了脑后。
直到她在无意间,看见了陆之昀新婚妻子的相貌,这才意识到,沈沅她压根就没有去世。
叔叔新娶的妻子,竟是和他侄儿故去的妻子长得一模一样,世上哪儿有这么巧合的事?
沈涵的心中也有了猜测,亦知凭陆之昀只手遮天的权势,让沈沅假死,再给她重新改个户籍,就同喝口水一样简单。
在见到沈沅后,沈涵的心中就生出了主意,也知道她碍于从前的身份,很少会出国公府。她便在沈沅最孤苦无依的时候趁虚而入,也在苦心盘算后,获得了几次与沈沅见面的机会。
先前在永安侯府时,沈沅只是与沈渝的关系不睦,她和沈沅之间并无什么矛盾可言,沈涵虽然有些嫉妒沈沅的美貌,却也没同她正面起过矛盾。
等沈沅嫁给了陆谌后,沈涵就更对这位长姐没什么嫉妒的心思了,偶尔她回侯府归宁时,沈涵因着同情她的境遇,对沈沅的态度也很尊敬客气。
故而沈沅也对沈涵的示好和亲近毫无戒备的心思,沈涵也凭着自己的算计和手段,很快就成为了沈沅最为信重的姐妹和友人。
京中的世家也时常称赞乔皇后,和礼部侍郎杨夫人的这段金兰情谊。
可在沈涵的心中,她从未将沈沅这个嫡姐当过真正的友人。
她对沈沅,只有无尽的恨意。
她恨沈沅的倔强,也恨陆之昀对她无尽的包容,那样一个轩昂伟岸的帝王,却屡屡容忍沈沅对他的冷漠和疏离。
陆之昀为了她不设后宫,给予她容恩独宠,沈沅拥有着这世间所有女人都想要的一切。
可沈沅这个女人,却不懂珍惜。
沈沅她不配拥有这些。
沈涵想到这处,亦将涂着蔻丹的指甲深深地嵌进了掌心之中。
正此时,沈沅也从罗汉床处清醒了过来,她现下的身子已近八月,日日都需熏艾保胎。
待掀眸看见了沈涵坐在了阁内时,沈沅温声道:“涵儿,你过来了。”
沈涵起身,恭敬道:“妾身见过皇后娘娘。”
沈沅见沈涵今日的神情微有异样,却也没往深处多想,语气虚弱地又道:“涵儿,你来罗汉床这处,陪姐姐坐坐。”
沈涵应了声是。
待沈涵坐定后,沈沅看沈涵似有心事,便问道:“涵儿你怎么了,若有心事,便同姐姐说说。”
沈涵的杏眼中,蓦地闪过了一丝阴暗之色。
她很快就敛去了那些情绪,转而换上了一副委屈兮兮的模样,语带嗫嚅地同沈沅道:“娘娘,妾身…妾身想同杨呈安和离。”
沈沅听陆之昀提起过杨呈安的为人,觉他对沈涵这个妻子应是极好的,所以她并不清楚沈涵执意要同她和离的原因。
“为何要和离?”
沈沅问罢,沈涵则掀眼看了下沈沅美丽的容颜,她朱红的唇角渐垂,嗓音亦沉重了几分:“妾身若同娘娘说出这件事,娘娘可不要怪罪妾身。”
沈沅听罢,只当沈涵是被沈弘量和刘氏娇养长大的,无外乎便是存着些女儿家的小脾性,便道:“你说罢,长姐不怪你。”
随即,便见沈涵从华贵的广袖中,掏出了一块靛蓝色的牌穗。
这牌穗看上去已有些年头了,本朝官员的官服只佩革带,无需再佩这种牌穗。
这是先朝之物。
沈沅依稀记得,陆之昀也佩过类似的牌穗。
“你拿出这块牌穗做什么?”
沈涵回道:“这是…陛下还在前朝任宰辅时,常戴的那块牌穗。”
沈沅的美目渐渐显露了狐疑,尤其是在瞧见,沈涵竟用手指一下又一下地抚着它,动作和眼神间,皆带着某种,说不清,亦道不明的迷恋。
她的心中登时冉起了一个极为可怕的猜想。
沈沅眸色骤变的同时,沈涵却语气幽幽地道:“数年前,娘娘便与妾身极为交好,那时妾身刚刚嫁予刚进礼部的杨呈安,而娘娘,还怀着太子。陛下…陛下就在韶园…将妾身给……”
“住嘴!”
沈沅厉声打断了沈涵接下来要说的话,她这时已经略动了些胎气,对于沈涵所说的这件事,她的气愤要大于震惊。
她不能确定沈涵说的到底是真还是假,她从来都不肯承认自己已经对陆之昀这个曾强取豪夺过她的男人产生了不该有的情意,强迫着自己抑制着自己的这种感情时,也越来越对他产生了某种强烈的占有之欲。
gu90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