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节(2 / 2)

gu903();她总觉得沈沅现在拥有的一切,都应该是属于她的涵姐儿的。

沈涵两年前就同她吐露过心声,说她倾慕的人是陆之昀,等及笄后便想嫁到国公府,做他的妻子。

刘氏还一直赞叹着沈涵的好眼光,也一心想着自己的闺女早晚有一日是能嫁到公府做主母的。

虽然刘氏一直安慰着自己,沈沅这个薄命相的继女先嫁进来,全当给她的涵姐儿铺路了,但是这个丫头刚从扬州来到京师,就能使尽心机和手段搭上陆之昀,也真是个不简单的。

思及此,刘氏却见,跟在她身侧的沈渝,正不时地用眼四处瞟着这偌大公府的诸景,面上也显露了些许的惊诧。

趁沈渝不察,刘氏悄悄地翻了个白眼。

她暗觉要不然说是庶女呢,都没怎么见过世面,若是她的涵姐儿来,肯定不会这么没出息。

整个国公府的营造方式,可谓是府园一体,一开始国公府的西侧只连了个韶园,后来陆谌袭爵开府后,韶园的西侧又被新置了个康平伯府。

先前刘氏也是去过韶园参加过宴事的,她依稀记得这园子里的亭台水榭无一不精美别致,颇有明瑟旷远之境。花影移墙,疏淡别致,却又不失世家底蕴,各种细节的布置足可见其奢丽。

而国公府,她却是第一次来。

那缭以崇垣,峥嵘轩峻的的坊式大门,让人看着便会陡然生出敬畏的心思来。

公府的屋脊上按照规制也可悬立走兽,梁栋绘有金彩花卉,各种厅堂的起架也要比侯府高耸不少。

其实按照陆之昀如今在朝中的地位,和皇帝对他的亲厚,就算他在府里建一个亲王仪制的重檐歇山殿,旁人都不会说他逾矩逾制,只会说这全是陛下对他的爱重。

但是陆之昀并没有那么狂妄和不可一世,国公府虽然气派,却处处都没越过这座府邸应有的仪制去。

刘氏是认得公府里的最大的管事胡管事的,见引路的人是个面生的中年男子,不禁问了一嘴:“胡管事呢?他怎么没亲自来迎我们?”

这中年男子也是公府里的一个小管事,他对刘氏说话的语气还算客气,回道:“回夫人,胡管事近来比较繁忙,就由小的来为夫人引路吧。”

刘氏神情微悻,心中又觉得沈沅不够尊重她。

她好歹是她的嫡出母亲,怎么能让一个小杂碎来为她引路,她不亲自来府门口迎她,她也不同沈沅计较了。

可沈沅好歹也得给她些体面,让府里的大管事来迎她吧。

沈渝紧了紧肩上的披风,心中也涌起了淡淡的涩意。

她知道沈沅嫁的好,却没成想她能嫁得这么好,她瞧着公府里的一应景象,甚至都觉得,眼下的一切华丽得都快赶上皇宫了。

镇国公府占地庞大,刘氏和沈渝走了多时,方才到抵了沈沅所住的院落。

可到了院子外,见迎她和沈渝的,竟是个陌生面孔的丫鬟,刘氏终于按耐不住,凛着声音问那丫鬟:“都到了院子外了,你们主母还不主动出来迎我。好,她怀着身子,我也不同她计较了。你家主母稍微懂点礼数,都该让她近侍的大丫鬟碧梧来亲自迎我,派你这个丫鬟来又是怎么回事?”

刘氏说罢,沈渝亦不约而同地同她对视了一下,暗暗地表达着对沈沅做法的不满。

因着沈沅平日很体恤和善待院子里的下人,治家亦很有方术,所以院子里的人都很向着自己的主子,也见不得外面的人说自己主子的坏话。

她们也都知道沈沅是从扬州过来的,同京师沈家人的关系并不好。

再者刘氏今日登府,也是空着手过来的,没带任何的礼物,这也印证了她并不是个会善待继女的嫡母。

故而亲迎刘氏的那个丫鬟正了正神色,语气还算恭敬地道:“碧梧姐姐是近侍主母的,主母既是还怀着身子,侯夫人您就别再有这些讲究了。”

“你……”

刘氏满脸愠怒地伸出了食指,怒指了指这丫鬟的鼻尖。

幸而惠竹及时赶至,替那丫鬟解了围,亦还算尊敬客气地迎着刘氏进了漪蝶厅处。

惠竹不得不感慨一句,沈沅平日温柔和煦,很少会因为一时的情绪而失态。

可她的继母好说歹说也是个侯府主母,却没成想,她竟是个这般刻薄挑剔的人。

刘氏和沈渝落座后,丫鬟们也立即周到地呈上了各式各样的点心和茶水。

沈沅一直在书房里处理着府中的庶务,她倒不是刻意地晾着刘氏和沈渝,只是这两个人比约定的时辰来早了,而清点账目的过程中最忌讳被人打断,她只得又让刘氏和沈渝在厅外等候了片刻。

等沈沅终于走到漪蝶厅的北厅时,便对着刘氏恭敬道:“母亲,我身子重了,就不同您行礼了。”

她能瞧出刘氏的面庞憔悴了不少。

约莫着,阿蘅那事带给她的打击也是很大的。

沈沅原本想着,阿蘅这事若能成,也就当她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了。

却没成想阿蘅倒也是个念恩的,前阵子她被沈弘量抬为了姨娘后,就派人将寇氏和刘氏勾结在一处的事告诉了她。

沈沅也终于了然,怨不得那阵子她在公府里处处掣肘,原来这两个人早就里应外合上了。

沈渝既是来求人的,也勉为其难地对着沈沅款款地施了一礼,唤了声:“长姐安好。”

沈沅颔了颔首,便由碧梧扶着,坐在了主位的圈椅处。

她今日穿了身大袖纻罗团领衫,外面罩着一件孔雀绿色的剪绒比甲,领缘镶滚着白色的兔毛,乌发也绾着京中流行的妇人发样,鬓边只戴了一支颤枝蝴蝶簪。

冬日穿的衣物总要显得人厚重些,可沈沅虽怀着身子,却仍是那副雪肤花貌,眉目如画的美丽模样,倒是近来被滋养得极好,瞧上去竟是比从前更添了几分雍妍。

再一看着这漪蝶厅精致华丽的布置,刘氏拧了拧眉毛,不禁对着沈渝微讽道:“瞧瞧,你长姐如今厉害了,现在也知道摆诰命夫人的谱了。”

沈沅淡淡地啜了口茶水,待将瓷盏撂在旁边的高案后,便道:“孩儿不敢,只是没料到母亲会这么早过来,孩儿怀着身子,不方便去侯府探望母亲,倒让母亲亲自登府了,不过…母亲怎么也把渝姐儿带过来了?”

刘氏冷笑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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