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节(1 / 2)

这玉兰簪与她的气质不衬。

反倒是更衬沈沅。

如今得见了陆谌的这副神情,那么看来,这根玉兰簪子,真的是他想要送给沈沅的!

沈渝的眼眶渐红,温软的嗓音也染上了几分幽怨,她见陆谌神色冷淡,便逼问道:“你是不是觉得沈沅是嫡出,就又动了别的心思?可你别忘了,你们已经退婚了!”

陆谌的眸色依旧冷淡,只回道:“我还有事,先回府了。”

他刚一转身,便听见了“啪嗒——”一声。

那根清雅的玉兰簪子应声坠地,陆谌回身再度看向沈渝时,便见她已是泪流满面,且拾起了地上的那根簪子,作势就要往自己的颈部划去。

沈渝哽咽着威胁道:“陆谌,你今日不把话同我解释清楚,我就立即割颈,死给你看!”

经行而过的百姓得见这种男嗔女怨的场景,不由得起了看热闹的心思。

陆谌却见,已经有许多的百姓围了上来。

故而他只得走向了沈渝,压低了嗓子沉声问道:“你偏要做到这种地步吗?”

沈渝的眼泪又落了几滴,泣声回道:“你现在终于肯听我讲话了?”

陆谌凝睇着沈渝的眉眼。

他越看,越觉得沈渝面容的许多地方,是真的同沈沅有些肖似。

哭起来时,更有几分像。

只是沈渝哭起来,是含怨含嗔。

而沈沅哭泣时,便会收敛情绪,哀柔而矜持。

陆谌还是对沈渝动了恻隐之心。

故而他还是放缓了语气,对沈渝宽声道:“你先冷静下来,我们不要在街上争吵…这样,你我寻个僻静的地方,再好好谈。”

——

今日既是陆之昀的生辰,廖哥儿便为他的五叔绘了副松柏常青图,因着陆之昀在国公府的住所,便叫歧松馆。

而歧松馆后身的院落里,也自是植栽着数棵葳蕤茂盛的参天古松。

纵然沈沅悉心地教了廖哥儿画技,但是廖哥儿毕竟只是个五岁的孩子,笔法仍不成熟。

待他可怜兮兮地给沈沅看过自己绘的那副松柏图后,便觉得这画要是送给他的五叔,属实有些拿不出手。

沈沅温柔地摸了摸廖哥儿的小脑袋后,便提笔沾墨,直接在那绘图上改了数笔。

美人儿的纤手如瓷般白皙细腻,她神情专注,绘画的笔法也异常熟稔老道。

江丰得见此景,不由得有些看怔。

这沈家的大姑娘,确实不同于寻常的闺秀,不仅管家理账样样拿手,这琴棋书画也应是样样精通。

少顷的功夫,廖哥儿的那副常青松柏图便大变了模样。

江丰瞥了眼那画,暗觉,这画都可以拿到前门街上去卖了。

从前他就曾为陆之昀打听到,说沈家的姑娘缺银子时,往往会绘些花样拿到衣料铺子去卖。

这副精妙绝伦的手艺,一般的画师都比不了。

廖哥儿看完画后,胖嘟嘟的小脸终于展颜一笑,随后便拿着那副全新的松柏常青图,哒哒哒地走到了太师椅处,对陆之昀软声道:“五叔,这是我给你的生辰贺礼~”

陆之昀接过了孩童手中的画后,微敛着凤目,淡淡地扫了一眼廖哥儿和沈沅一起绘的这副图。

“画得还不错。”

陆之昀很少会夸赞旁人,廖哥儿自被他养在身旁后,也从未从他五叔的嘴中听到过什么赞赏的词汇。

今日听见了这声不咸不淡的夸奖后,廖哥儿赧然地垂下了乌眸,竟是还害羞地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

这副可爱的模样,惹得陆之昀一贯冷厉的眸中,好似都多了些淡淡的温情。

一旁的江丰难能见到陆之昀的这副模样,却觉,还是沈姑娘的面子大。

他们公爷这话明面是在夸自己的小侄。

实则却是在嘉赏,为廖哥儿改了画的那位妙手美人儿。

——

送完常青松柏图后,沈沅又教了会儿廖哥儿课业。

江丰今日也按照老规矩,寻了些借口将廖哥儿抱出了这酒楼的书斋,也将碧梧支开了此处,只留沈沅和陆之昀独处一室。

每每这样同陆之昀单独地共处一室时,沈沅的心中就会无端地生出紧张的情绪来。

她状似镇定地收拾着书案上的纸笔,却觉男人的视线,也毫不避讳地都落在了她的身上。

沈沅于今日,也为陆之昀备了份生辰贺礼。

这贺礼若是江丰在场,她还真磨不开面子去送。

故而沈沅屏了屏不匀的气息后,便有些怯怯地看向了陆之昀,柔声道:“大人…其实我也有件贺礼,想在今日送给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