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晗西苑中传来动静,李侧妃拧眉抬眸,就见房门被砰一声推开。
秀琦带着人径直闯进来。
李侧妃怒不可遏:“放肆!谁允许你们进来的?”
秀琦不卑不亢,给身边的嬷嬷使了个眼色:
“兰清指认侧妃谋害了我们王妃娘娘,还请侧妃和我们走一趟。”
李侧妃怒极反笑。
她进府多年,素来被人恭敬捧着,何时被人如此对待过?
她刚欲发怒,谁知秀琦根本不给她机会:
“若侧妃娘娘不配合,那奴婢只好让人请娘娘走一程了。”
秀琦话落,她身边的嬷嬷就上前了一步,她带来的人皆三大五粗,一脸凶相,一看就知有备而来。
李侧妃本就为保持身材,养得一副纤细妖娆模样。
眼见那些嬷嬷竟真的上前来,她脸色顿时生变,清楚地知晓,秀琦是来真的,不会顾及她的身份。
李侧妃咬牙道:
“秀琦姑娘急什么,本妃没说不去!”
她攥紧了手心,厉色扫向秀琦,冷呵了一声:“今日秀琦姑娘当真威风,都耍到本妃的晗西苑了,今日一事,本妃记下了!”
秀琦低头,遮住眸子中一闪而过的轻讽。
她是王妃身边的人,只要王妃一日不倒,纵使侧妃这次平安脱险,又能耐她何?
李侧妃嫌弃地看了眼地上的安铀,冷声:
“还不起来!”
安铀撑着身子爬起来,走到李侧妃身后。
她这一动,秀琦就看见了她脸上明显的巴掌印,秀琦眸色稍闪。
正院中,王妃尚躺在床榻上,隔着珠帘和屏风,付煜在外间坐着。
屋中站了一片后院的主子,连同陈良娣也在其中。
中间跪着兰清,她这段时间过得苦,不知受了多少型,跪趴在地上,不慎露出的手臂上皆是鞭痕,甚至嘴角还带有血迹。
见状,有人眼中露出些许不忍,悄悄移开视线不敢看。
李侧妃进来时,看见这幕,也吓得一跳。
兰清被张盛带走后,她就未管过兰清,若非今日发生这事,她恐是就要将兰清忘了。
兰清显然看见了她,她支支吾吾地指向李侧妃,眼角不住地掉着眼泪。
她支支吾吾地哭着,张口却没说出话,而是嘴角流了血,旁人才知,她口中受了伤,模样十分骇人。
有胆小的主子,若非注意到殿下冷沉的脸色,及时捂住了嘴,恐怕会是当下险些惊呼出声。
李侧妃也气虚地别开眼神,不敢看这一幕。
她抖着手,跪了下来,似怒似恼,有似无辜被牵连的委屈,看向付煜:
“殿下!王妃的人直接闯进妾身院子,非要说妾身害了王妃,究竟发生了何事,妾身到现在尚未摸清头脑,还请殿下明察,王妃一事和妾身能有何关系?”
根本没管兰清,李侧妃直接否认了她害了王妃一事。
付煜听罢,连眼皮子都没抬一下,倒是兰清,当即哭嚎了一声,颤颤巍巍指向李侧妃,她说不出话,另一只手却不断在地上写着什么,她无需笔,地上残留的血迹,足够她用来描述她说的话。
李侧妃稍偏头,看清她写的东西后,呼吸皆有些不稳。
兰清在地上只凌乱地写了几个字“侧妃”“家人”“威胁”,字迹不稳凌乱,但看清的人,都可以猜到兰清想说什么。
甚至有人转过头去看向陈良娣。
谁都知晓,陈良娣是李侧妃的人,而之前兰清指认的却是陈良娣。
只见陈良娣脸色怔然,视线落在李侧妃身上,半晌,苦笑着扯了扯嘴角。
素来会替李侧妃说话的人,这次却闭紧了眸子,一言不发。
其余人心中皆哗然,看来,就连陈良娣,也觉得指使兰清的人是李侧妃,否则,她怎会对李侧妃不管不顾?
顿时,旁人看向李侧妃的眼神有些微妙。
连李侧妃同阵营的邱侍妾等人,都愣住般面面相觑,最终看向陈良娣脸上的苦笑,忽然有些兔死狐悲的触动,竟一时间不知该不该替李侧妃说话。
李侧妃顶着众人视线,后背不禁溢出冷汗,她扫了眼陈良娣。
只觉从未认清过陈良娣。
明明是陈良娣先疏远,想要背叛她,可如今陈良娣这副作态,旁人只会觉得她心狠手辣,连自己人都不放过,日后陈良娣再如何待她,恐旁人都会觉得理所当然。
可李侧妃如今却顾不得陈良娣,因为她看见了殿下眸中的冷色。
她心中忽然隐隐约约有一抹不安的感觉,若今日当真证据确凿,是她害了王妃,恐连付铭都保不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