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话的时候,昭宁唇角噙着三分笑,可是映着无边夜色的眼睛里,却一丝笑意也无。
碰触到他耳廓的指尖,像被烫到了一般猛然收回。
她定定地望着萧晔,就像萧晔从前居高临下地审视着她那般。
她在学他。
可惜在他的眼睛里,她什么也看不见。
昭宁有些失望。
“欲擒故纵……”萧晔和煦地笑了笑,轻飘飘地道:“好形容。”
昭宁不在乎他未置可否的态度,继续道:“你的纵容,不过是建立在我翻不出你手掌心的基础上。”
“所以殿下,你说什么冠冕堂皇为我好的大话时,我是真的很想笑。”
月光黯淡,照不亮什么东西,树影的阴翳投在萧晔的侧脸,把他的神情衬得晦暗莫明。
她似乎总能看穿他心底不为人知的卑劣底色。
从她才到他腰那么高时就是了。
这样寂静、这样了无人烟的地方,有一种让人愿意把心剖开给彼此观赏的魔力,反正眼下除却悠悠天地,就只有面前的这一个人。
杀人抛尸很适合,说情话也很适合。
毕竟话说过了,也就散掉了。
萧晔的眉眼愈发深邃,他开口道:“昭宁,你很有趣,从小便是。”
世上太多的人,一眼就能望得到底,浅薄得让他毫无兴趣。
昭宁面无表情地弯了弯唇角,反问:“这便是殿下对我如此有耐心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