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男歌手台上又唱又跳魅力四射,台下却是个比较安静的人,并且很难采访,不按套路出牌,经常一句话把记者噎得没话说。
宁思音偏爱他最近才留起的长发造型,让她想起以前的蒋措。
失去之后才发现她真的爱惨了有小揪揪的那个蒋措,她好久没给他编小辫子了。
看得入迷,下车才把手机关掉。
到家发现老爷子回来了。
天色已经不早,她刚好赶上晚饭。
一连串的变故早就让蒋家四分五裂,偌大的饭桌,人只剩几个。
蒋措不在,宁思音想他如今成了一司总裁,恐怕忙得很,便也没问。
老爷子胃口不佳,比之前沉默许多,饭桌上的气氛有些低沉。
他没吃多少,坐在客厅休息,老鲁送来水和他每天要吃的药,问了句:“我去给三爷送点吃的吧。都跪了一下午了。”
宁思音正要上楼,也不知怎么耳朵那么尖,听到了他小声的询问。
她机敏回头,有点疑惑:“他在家吗?”
老鲁顿了顿,觑了眼老爷子的神色,把蒋措祠堂罚跪的事告诉她。
宁思音下意识握紧扶手。
也是,他一个人掀起这么大的风雨,老爷子怎么可能不生气。
可是跪了一下午……就蒋措那小身板撑得住吗?
明明自己也在担心,老爷子却瞪了老鲁一眼,气哼哼道:“就你心疼他,他这么无法无天还不都是你惯的。吃什么吃,不许给他送饭。”
老鲁可真是冤枉死了。
宁思音本能想说什么,又想自己帮蒋措说话干嘛。
那天在办公室里他的神色,她每每想起都不寒而栗。
宁思音回了房间,睡到一半却醒了,窗外淅淅沥沥水声,下雨了。
她走到窗边转一圈,主楼和祠堂中间隔着整个花园和几栋小楼,一点都看不见。
天黑沉沉的,草木被打击得直不起腰,雨越下越大了。
蒋家祠堂年头久远,以前下雨宁思音压根没在意过,今天却总怀疑那老建筑禁不禁得住这么大的雨。
可是是被雨声吵得心情躁动,她睡不着了,下楼去。旺仔也睡眼惺忪地起来跟着。
走到一楼看见老爷子,应该也是被雨吵醒的,穿着睡衣背手站在窗边,瞧着外头的雨夜。
罚得严厉,到底还是心里记挂。
回头瞧见她,仿佛松了口气,把任务丢给她——“降温了,你给他拿条毯子吧。”便顾自回去了。
宁思音:“……哦。”
旺仔比她还积极,颠颠地就往楼上跑,宁思音转身回房间拿毯子,拿到,一想要去给蒋措送,又别扭。
下楼时碰见听见下雨起来收东西的佣人,想把任务转手。佣人为难不肯接。
“祠堂我们不能随便进,三奶奶,还是您亲自去送吧。”
旺仔在她脚边迫不及待地来回打转,尾巴摇得要起风,宁思音低头瞄它:“你这么积极,你去好了。”
旺仔跑到门口又折回来,拱她的脚,疯狂暗示。
宁思音没辙,撑起伞往祠堂去。
供奉先人的地方,总让人觉得阴沉森然,除了重要节日一家人来祭拜,宁思音从不往这来。
她在门口收了伞,立在门边,抱着毯子走进去。
祠堂一直没通电,屋里点了蜡烛,随着吹进来的风摇摇曳曳。蒋措跪在蒲团上,唇色很淡,阖着眼像是睡着了。
气氛加成,宁思音更加觉得毛骨悚然,不打算吵醒他,便轻手轻脚将毯子披到他身上。
毯子太重,没支撑便往下掉,她忙又伸手接,一抬头发觉蒋措睁开了眼睛,一口气吓得差点背过去。
那点惊恐全数落在蒋措眼里,他垂着眼看她,也许是氛围的烘托,莫名显得高深莫测。
宁思音把那口气吸回来,毯子塞到他怀里:“晚上冷,你盖着,别着凉了。”
蒋措抬起手,却没接毛毯,握住了她右手。
他手很凉,估计是跪在这里被风吹的,宁思音被他握着,不敢抽出,心也拔凉拔凉的。
他握着她手,没说话,好像只是需要她来暖暖手一样。
过了两分钟,松开:“你回去吧。”
宁思音悄悄舒了口气,起身走到门口拿伞,回头看了他一眼,踏着越来越大的雨回去了。
蒋措整晚都没回来,老爷子这回是真狠了心。
怎么说也夫妻一场,他在罚跪,自己吃香的喝辣的,事不关己,好像也不太合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