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说着生气的神色,又竟似委屈,“我欺负你什么了呢!不就说你几句,叫你弹弹琴、喝喝酒吗,同你从前对我做的事比,这些算什么呢!”
琳琅知顾琉珠又要说她抢她未婚夫、故意害霍家、将她同霍家人撵至平州云云。因为失忆,她实在无法同顾琉珠说清这些,情理上她不可能去跟顾琉珠抢霍翊,但事实上,她确实同霍翊拜了天地并差点入了洞房。
无话可辩的琳琅,听顾琉珠说着说着,又说到她在平州如何如何受苦,忍不住说了一句道:“……那时父亲同你母亲,常差人送金银衣物到平州予你,应也不至十分清苦吧……”
顾琉珠一顿道:“……离家千里的苦楚,岂是一点金银能弥补的”,说着眼圈竟有点红,“我被你撵到平州几年,后来就被陛下带到了宫里,都多少年,没有回过家了……”
琳琅见顾琉珠这般,默了默道:“陛下宠爱你,你向陛下请求,允你回家省亲半日,就是了。”
“宠爱”两个字,像一根尖刺,扎进顾琉珠心里。春日里被封婕妤时,她作为后宫第一人,还颇为踌躇满志,想着要在功臣贵女进宫前,真正博得天子欢心,可转眼间,夏天都快过去了,她将种种手段使尽,莫说邀得圣宠,连侍寝都没沾上,至今依然担着婕妤的虚名。
甚至,不仅圣宠欢心没邀到,这个夏天,陛下还斥责过她,说她之前对长乐公夫人的所作所为,有失风度,惹人笑话,令她无事就待在自己殿里,修身养性。
故而这个夏天,她才一直没见她这个姐姐。但,这些内情,她怎会让顾琳琅知道呢,纵然不久前她还在暗暗感叹,不得圣心的自己,就像花儿将谢,但在顾琳琅面前,她依然要将头昂得高高的,如鲜花,正绽放地娇妍无比。
“这我自然知道,无需姐姐提点”,顾琉珠姿态高高地说了一句后,又眸光轻蔑地落在顾琳琅身上道,“细想来,当初姐姐为后时,都未归家省亲过,如今这份荣光,就由我来带给顾家。”
琳琅沉默一瞬,唇际笑意惨淡,“顾家自绝于我,想来也不稀罕我带来什么荣光。”
却听顾琉珠道:“明明是姐姐自绝于顾家。虽说从前父亲待姐姐是淡些,可衣食住宅,并未短着姐姐,姐姐纵心中有怨,后来做事也太狠了,为了将自己和顾家撇得干干净净,为了只要你同楚帝与皇子的那个家,对我和父亲等,未免太过绝情……”
琳琅听顾琉珠不再笼统地车轱辘话,而是细细控诉起她过去的所作所为,只觉顾琉珠口中的那个顾琳琅,陌生像是自己精分了出去,不敢置信。
顾琉珠义愤填膺的话语中,琳琅听怔在这片花影里时,宣华阁内,小小的永王,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小心翼翼地看一眼斜左方的皇兄,又暗暗担心地看一眼斜右方的颜慕。
他喊着“抓鬼”刚醒时,人确实是懵的,但,在听到皇兄的声音、看到皇兄同颜慕的娘亲一处后,他虽人还木着,但心里面,已惊得醒过神了。因为颜慕暗暗示意,要他帮他隐瞒他的存在,所以他帮颜慕扯了个谎,只说自己一人在此。但没想到,皇兄如此犀利,在颜慕娘亲走后,直接登上阁顶,将他们两个,一同逮了下来。
“……皇……皇兄……”
永王刚大着胆子开口,就见皇兄手一指门,冷冷地道:“你先在外面等着。”
永王见皇兄一张脸冷冰冰的,哪里敢在这时跟皇兄犟,乖乖“哦”了一声,低头出去了。
阁内,就只剩下一名男子、一个小孩。小孩颜慕,死死地盯看着身前亲他娘亲、抱他娘亲的男人,眸光怒利,像是能在人身上戳俩刀子时,对面的大晋皇帝,在沉着脸色,望了他片刻后,忽地冷颜化开,淡淡笑道:“其实朕同你母亲,早就情同意合,是你那生父,从中作梗,横刀夺爱,夺了你母亲去做他的妻子。朕与你母亲,如今再度相好,实是有情人终成眷属,天经地义。”
颜慕才不信穆骁的鬼话,穆骁这个大恶人,是在诋毁他的父亲!诋毁他的母亲!!
“你胡说,我父亲不是这样的人,娘亲她也不会喜欢你!”他恨恨说了一句后,想到今日自己,亲眼看见娘亲在穆骁轻薄时那般顺从,又有点底气不足,在沉默须臾后,声调拔高,再度坚持道:“娘亲不会喜欢你!永远不会!!”
话音刚落,自己的喉咙,就被一只粗砺有力的手掌,突然扣握住。颜慕窒息一瞬,直以为自己要死在穆骁手中时,眼前那个可怕的恶魔,又忽然松了手。他轻拍了拍他的脸颊,似笑非笑道:“说话注意些,朕对你,可没有对你母亲那样的耐性。”
实力对比之悬殊,令颜慕只能忍恨吞声。他咬牙不语,只能以一双怒眸,剜盯着穆骁时,穆骁也正细细打量着他。
因为从前,一见顾琳琅与颜昀的孽种就心烦,想让孽种滚得远远的,穆骁还未好好看过这个孩子。此时忍着厌恨,细细看过后,穆骁发现这个维护双亲的小孝子,生得更似顾琳琅。
生得似顾琳琅好,顾琳琅既爱这孩子,他也不好做什么,若往后他与顾琳琅一处,单看这孩子的脸,也不致过于心烦。只是,这孩子对颜昀的维护与敬爱,若一如既往下去,着实令人厌恶。
为消了这小孝子对颜昀的敬爱之情,穆骁看着颜慕,淡淡地道:“母亲怀胎十月辛苦,为人子的,维护孝敬母亲,理所应当,但,对没做什么的父亲,就不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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