gu903();早在春日里上阳苑时,太医谢邈,就因曾被夜召至流光榭,知晓长乐公夫人与晋帝,关系特殊。
曾在楚宫侍奉多年的谢太医,知道从前的楚朝皇后,乃是品性高洁之人,应不会因江山易主,就抛夫弃子。这段见不得光的男女苟且,大抵是晋帝强逼的,而现下夫人,私下询问避孕药物,应是这段苟且,仍在暗中继续,而夫人,不愿为晋帝怀有骨血。
谢太医心中,对宽厚旧主被新帝辱逼至此,深感同情。他心内痛慨,面上仍当不知内情,不问夫人为何问这药物,只直接如实回答道:“有的,如夫人需要,微臣这两日就调配送来。男女同|房之后,女子立即服下此药,十有八|九,是可以成功避孕的。”
“那……”琳琅记着与穆骁已有的两次,心中担心,继续问道,“若是过了几日,再服此药,可有效用?”
谢太医摇头道:“那就太迟了。”
琳琅不敢心存庆幸,不敢冒任何风险。她沉默片刻,为防万一,对谢太医道:“除这避孕药物外,再请太医为我调配几包流产药。”
谢太医心中一惊,“……此药伤身啊!”
若真因那两次,不幸怀有身孕,纵然服药伤身,到时候,也只能强行流掉了。琳琅坚定地望着谢太医道:“麻烦太医了。”
见夫人如此坚持,谢太医一边心中暗叹晋帝缺德造孽,一边只能答应下来。
他正要拱手请退时,又见夫人唤住了他,在踟蹰片刻后,轻对他道:“这些药,太医下次来时,私下给我就是,不要经手君公,也不必同君公提及,毕竟……毕竟是女人家的东西……”
看来长乐公对夫人被晋帝逼辱之事,并不知情……谢太医心中了然,也不挑明,只是暗暗叹息更深,一一应下,拱手离去。
琳琅自此日后,一直等着谢太医带药过来,但翌日,谢太医却未至,此后接连几日,都未到棠梨殿来。谢太医对颜昀忠心耿耿,纵不为她带药,也该常来为颜昀诊治,这般几日不至,实是有点不寻常了。
这日,琳琅原打算亲去太医署看看,但刚出棠梨殿,就被宫女云芷等,以婕妤顾琉珠相邀的名义,强行引带至太清宫宜兰书院。
她过去时,晋帝穆骁正在看折子,见她到了,只淡淡瞥了她一眼,一句话也未对她说,径声平无波地吩咐下去道:“动手吧。”
琳琅不知这是要做什么,只见总管郭成,眸光复杂地悄望了她一眼后,快步走至殿外,尖声传道:“陛下有令,动手。”
阖着的殿门外,像是有什么人,在令下后,被立即拖到了殿外空地上。而后没一会儿,就听得杖板呼风声响,好像那人,正被几名御前侍卫,按在地上,无情杖打。
琳琅起先还不知道被打的人是谁,后在几声板响后,听到那人吃不住痛地惨叫了一声,登时惊得脸色发白。
她惊骇地看向穆骁,见他仍一脸淡然地批看着折子,仿佛外面的惨叫声,与他半点干系也没有,心中恨极,而又只能急切近前,为正挨打的谢太医,向穆骁一声声恳求道:“陛下,陛下别打了,谢太医他年纪大了,吃不消杖罚的!……陛下,不能再打了,谢太医会被打死的,陛下!!”
穆骁恍若未闻,无论她如何焦急恳求,都半点反应也没有。琳琅听着外面呼啸不停的杖打声,为自己连累谢太医,感到自责不已,情急之下,急跪在穆骁身畔,紧紧抓住他的手臂道:“陛下我错了!我不吃药,我不吃药,陛下!!”
一直对外毫无反应、宛如冷峻雕像的年轻帝王,终于抬眼朝她看来,眸光似笑非笑,“真不吃?”
“不吃”,琳琅仓惶摇头并求道,“陛下,都是我的错,别打谢太医了!”
却听穆骁淡淡道:“杖二十,一下也不能少。谢邈职在侍奉君王,却敢有二心,瞒着君王,为他人,私下做事。朕留他一命,只杖二十,已是看在今日夫人这般坦白的份上,对他网开一面了。”
琳琅见无法再求,只能提心吊胆地心数着外面的杖打声。等殿外的杖责声,终于停下,她一壁为被拖走的谢太医,微松口气,一壁为自己连累谢太医受此无妄之灾,深感自责时,见穆骁笑看着她道:“对你这般忠心的太医,也就这一个了,这么紧张他,是怕朕把他打死了,往后再没这么忠心的,可供你使唤了吗?”
琳琅忍恨不语,又见穆骁一边执笔蘸墨,一边淡声道:“夫人说不吃药,朕已记下了。往后夫人若违背诺言,今日这些板子,就打在夫人儿子身上。夫人吃一次药,颜慕就受杖二十。夫人自己掂量算算,颜慕那条小命,够受几次杖刑?”
被肆意欺辱已极不堪,现下,还要被逼承担有孕的风险!琳琅对穆骁愈发怨恨时,也愈发不能理解他的所作所为。她死也不愿为穆骁生儿育女,想令穆骁务必改变这一可怕想法,忍着心中怒恨,垂眸低道:“我想服药避孕,是为了陛下血脉纯净,不受混淆……”
“混淆不了”,穆骁径打断她的话,望着她道,“往后,夫人当洁身自好,不许颜昀碰你分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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