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节(2 / 2)

gu903();这花是严惊蛰在来时的路上闲着无聊编的,听到男人们的调笑,严惊蛰捂着脸屏住呼吸。

“属下过去看看。”笑归笑,临川兵扔掉手中所剩无几藕鞭,朝裴时臣拱手。

“慢着。”裴时臣却喊住临川兵。

“世子爷?”众人一头雾水。

“你们先回去。”裴时臣睨了一眼角落露出的红色衣裙,手有点抖,忍着悸动道,“这里交给我就行了。”

“这……”临川兵没动,犹豫道,“世子爷,这不妥吧,王爷交代过我们,要护世子爷周全,深更半夜的,我等怎好放世子爷独自一人在这里,这毛驴一看就是有主的……”

“无碍。”裴时臣淡笑,体贴道,“一条毛驴而已,伤不到我,本世子还要替严大人烧几卷黄纸给枉死的严家人,你们忙活了一天,快些回去休息吧。”

临川兵们欣喜开怀,他们的确困得不行,挖了半宿的莲池,又守在门口守株待兔半天,眼下眼睛实在睁不开了,可是,这突然跑出来的毛驴有古怪啊……

路文从怀里掏出荷包,笑着道:“几位爷拿去乐呵乐呵吧,听说雍州城外有一温池,爷要不要去泡一泡疏散疲劳?”

临川兵不敢接银子,路文将银子塞过去,小声道:“世子爷的小意思,你们放心用便是,等明儿天亮了,我们自会前去找你们汇合,耽误不了多少时辰。”

见临川兵岿然不动,路文打起感情牌:“严大人就想让家里人在阴间走得富贵些,世子爷是严大人的侄子,代严大人烧一烧再适合不过了,爷几个通融则个?”

这些临川兵当真不想马上回去泡温泉睡大觉?主要是不敢,他们之所以守着裴时臣不离开,还不是因为临川王事先交代过,名为任其差遣,实则为监视罢了。

雍州防城图还在裴时臣手上呢。

临川兵们觑了一眼不远处蹲在那认真烧冥纸的裴时臣,再颠颠手中的钱袋子,彼此看了一眼,笑道:“严大人交代的事,我等当然不能阻拦,只不过世子爷身份尊贵,雍州城不比京城安全,还请小哥跟世子爷说说,别在这呆太久。”

路文嗯嗯点头。

“走了?”裴时臣将手中最后一叠冥币丢进火里,橙黄的火苗‘嗖’的一下将纸吞噬成灰飘向空中。

“都…走了…”路文咬着牙说,双手紧紧拽着驴绳,世…世子爷,这驴子怎么办?”

小毛驴鼻子里喷出一口热气,扯着绳子卯足了劲要往池塘的方向跑,勒的路文手都红了。

裴时臣起身拍掉衣服上沾到的灰烬,视线往角落处看了两眼。

临川兵将师爷等人押走后,除了小毛驴从路文手中挣脱跳到淤泥中咀嚼荷叶叭叭声响,入耳可闻的,只有角落浅浅的呼噜声。

“你去将小毛驴牵好。”裴时臣嘴角含笑,说话的时候眼睛一息都不离角落。

路文望着半干池塘中间跳得欢脱的小毛驴,只觉心累。

好好一个毛驴,喜欢吃藕鞭算怎么回事?

路文不情不愿的挽起裤腿下河摸驴子时,裴时臣则轻手轻脚的走到严惊蛰跟前。

小姑娘蹲着,双手放在前胸紧紧抱住自己,脑袋抵在墙根,睡得格外香甜。

严惊蛰真的太累太困了,从县衙一路来到雍州主城,她都没怎么休息,小毛驴曝光后,她刚开始还有害怕,紧张的瑟瑟发抖,然而闭上眼还没几息,她就觉得眼皮子打架。

或许是回到自己院子的缘故,睡着后,严惊蛰十分的心安舒适,就连裴时臣抱起她时,她都没有苏醒的预兆,只觉得有一股暖流瞬间将她环住。

晚春的雍州夜晚,寒风尚在,陡然有了热气,睡梦中的严惊蛰忍不住想奢求更多,毛茸茸的脑袋不由自主的往裴时臣怀里钻。

裴时臣双手倏而收紧,他有点……怕痒,表妹这样动来动去,他好难受。

但,能忍。

路文终于将下水的小毛驴制伏住,扭头一看,发现自家世子爷拘谨的抱着一个姑娘,顿时嘴巴张成鹌鹑蛋大小。

小毛驴吃饱了藕鞭,扬天打了个嗝,随即前蹄一蹬,轻松的从路文手中挣脱开,嘚嘚嘚的踩着小碎步往严惊蛰身边跑去。

“诶诶,你跑什么!”路文担心小毛驴伤着裴时臣,慌张的上前拽绳子。

“小点声。”裴时臣蹙起眉头。

路文挠挠头,四下找小毛驴时,发现它贴着裴时臣的腿,半跪着眯起眼。

“这驴子不会是这姑娘的吧?”路文压低声音,瞧着一人一驴酣睡如泥的样子,路文哼道,“错不了,有什么样的畜生,就有什么样的主儿。”

裴时臣瞪了一眼路文:“胡诌什么呢,这是表小姐!”

“表…表小姐?”路文惊的往后连连退步,不敢置信的指着严惊蛰,捂着嘴小声道:“世子爷,你咋知道这是表小姐?”

黑灯瞎火的,可别抱错了人啊!

“不会有错。”裴时臣目光为之一柔,注视着严惊蛰满头黑黝黝的小辫子,神情缱绻,“表妹从小就不爱钗环首饰,一头长发总是编盘成各式细小的长辫,我瞧一眼,便知蹲在那的就是表妹。”

路文抖抖身上的鸡皮疙瘩,非要和裴时臣抬杠:“世子爷话可别说满了,这世上怎会有女子不爱金银首饰?何况咱们来雍州的路上,一头碎辫的女子不知凡几,世子爷别是——”

路文巴拉巴拉的还没说完,裴时臣的脸色就极为难看了,考虑到严惊蛰睡的正熟,裴时臣忍住训人的冲动。

“世子爷,等等我啊。”路文掐着嗓子说话用气音发声,活像个深夜做贼的坏人,“这-毛-驴-怎-么-办-啊?”

世子爷都走出老远了,这傻驴子竟还趴在地上呼呼大睡,驴子目测是表小姐的,搁在这不闻不问应该不行吧?

“拉上!”裴时臣同样憋着气息说话,只是攥紧的拳头,无不在诠释他恨不得折回去赏路文几个板栗子吃。

该问的不问,不该说的时候,嘴巴和鹦鹉一样,停都停不下来。

“得嘞!”路文兴奋的直搓手,这毛驴刚才下水的时候,蹬了他一身泥,这下落他手里了吧,瞧小毛驴呼呼喘气的鼻子,路文玩心上头,竟大胆上手将小毛驴的鼻孔堵住。

小毛驴感觉难受,本能的站起来摇头晃脑,伴随着高昂的‘欧欧’声,睡梦中的严惊蛰揉揉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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